嵬名白雲尋思道:“夏王所言不虛,可見帝王將相也身不由己。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難有獨愛。”種溪見乾順悶悶不樂,便靠近桌子,慢慢打開帶來的長盒子。西夏禮官焦彥堅神色緊張之際,趕忙站到乾順身前,咳嗽一聲,隻見一隊質子軍,有十人衝了進來。個個抽出夏國劍,麵露凶色,看向張叔夜等人。
嵬名白雲見狀大驚失色,乾順瞠目結舌,大手一揮,氣急敗壞道:“爾等竟敢擅闖寡人會客廳堂,膽大包天,何人指使?莫非不想要腦袋了。”質子軍皆看向西夏禮官焦彥堅。焦彥堅臉色煞白,頓時跪拜於地,嚇得魂不附體,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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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夜勸道:“夏王不必如此,也怪我等不懂禮數。送來見麵禮,還望夏王笑納。”隨即示意種溪獻上禮物。乾順大手一揮,歎道:“何不早說,爾等退下。”又扶起西夏禮官焦彥堅,笑道:“焦愛卿,你也退下。”焦彥堅擦著汗珠與質子軍,儘皆退了出去。
種溪獻上禮物,原來是所作之畫,一幅是羊皮筏子飄在黃河之上,一幅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幅是大漠與大湖,大湖上有蘆葦垛,大漠邊有駝隊。一幅是賀蘭山。一幅是承天寺塔。
種溪對乾順耳語幾句,乾順端坐片刻,種溪拿出筆墨與卷軸,就地作畫。眾人看時,種溪正為乾順畫像。張叔夜大驚失色,莫非乾順不知不可如此。乾順卻尋思道:“畫寡人也未為不可,但畫作自然要留下,豈能讓你們帶走?寡人素聞宋朝有神算占卜,算命看相的習俗。如若趙佶得到寡人畫像,詛咒於我,如何是好?”想到此處,心有餘悸。
種溪欣喜若狂,邊畫邊尋思道:“這下乾順要上鉤了,我要帶著你乾順的畫像回東京複命了。”不多時,種溪畫完,乾順站起身來。嵬名白雲接過畫像仔細看來,不覺揉了揉眼睛,哇了一聲,讚不絕口。
乾順拿著種溪為自己所作的畫像,讚不絕口道:“有勞小兄弟為寡人畫像,果然栩栩如生,令人驚歎。寡人要留下這畫像,算作禮物,其餘畫作,你們就帶回宋朝去吧,權當留念。”隨即拍了拍手,西夏禮官焦彥堅走了進來,接過乾順手中畫像,退了出去。
種溪見西夏禮官焦彥堅帶著乾順畫像離去,緩緩低下頭張了張嘴巴,歎了口氣。嵬名白雲一直盯著種溪,自然看在眼裡,不覺撓了撓後腦勺,皺了皺眉頭。種溪緩緩抬起頭,看到嵬名白雲時,靈機一動又喜上眉梢。嵬名白雲見狀,更是倍感詫異萬分。種溪看眾人皆在觀看乾順畫像,便悄悄把嵬名白雲叫到一側,對她耳語幾句。
嵬名白雲先是一愣,而後輕輕點了點頭,笑容滿麵。費無極猛然看到這一幕,不知種溪這臭小子與嵬名白雲在偷偷摸摸說什麼悄悄話。種浩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一怔,或許種溪與嵬名白雲很有緣分也未可知。
張叔夜當然知道此番皇上交代了要乾順畫像之事,可眼下乾順留下畫像,如之奈何,頓時皺了皺眉頭。張明遠尋思道:“我看乾順什麼都明白,不讓我們在西夏四處走動,便拿東京畫科趕考,反將我們一軍。如今明知種溪要帶走乾順畫像,乾順卻留下畫像。”
費無極尋思道:“乾順這廝果然神通廣大,好似知人肺腑一般。莫非他用那寶鏡照出我等心事不成,真是匪夷所思。”乾順見張叔夜等人一言不發,問道:“怎麼,你們不樂意,還是不願意?”張叔夜等人搖搖頭,齊聲道:“當然願意。”“沒曾料想,出使我大夏,宋朝高手如雲,已令寡人大開眼界。萬萬沒想到,張大人還帶來個畫師。真可謂文武雙全,文武兼備。”乾順哈哈大笑。
張明遠忽然想起什麼就問乾順道:“夏王,昨日匆匆忙忙離去,不知所謂何事?如若方便,但說無妨。”乾順一怔,笑了笑,道:“契丹人要回遼國,等著見寡人。”費無極追問開來,心中對蕭燕念念不忘,隨即道:“契丹人如何著急回國?”張叔夜捋了捋胡須,道:“想必有什麼大事。”
乾順心想,告訴他們也無妨,就道:“聽說天祚帝為海東青苦惱,如今金國女真人完顏阿骨打早已不再進貢,天祚帝也無可奈何。”種溪詫異萬分,道:“海東青?”嵬名白雲笑道:“你們不知道海東青,真是少見多怪。”費無極饒有興趣,笑道:“海東青是什麼?”
張叔夜介紹道:“女真人的神雕。”乾順仰天長歎,道:“契丹人貪得無厭,向女真人強取豪奪海東青,如之奈何?”張明遠瞠目結舌,道:“海東青就那麼值得兩國大動乾戈?”費無極目瞪口呆,道:“想必海東青定有世所罕見之處。”
乾順尋思道:“海東青用來捕獵,天祚帝耶律延禧玩物喪誌,貪得無厭,遲早要遭到女真人的反抗。”想到這裡隨即笑道:“不過大雕罷了,我賀蘭神山也有大雕,不過不叫海東青,寡人稱之為賀蘭神鷹。我黨項人如若見了賀蘭神鷹,必當跪地俯拜。如此可延年益壽,返老還童。”
費無極、種溪不覺想笑,隻是礙於乾順乃西夏皇帝,不好發作罷了。張叔夜、張明遠、種浩也麵麵相覷,默然不語,心中樂個不住,素聞西夏黨項人喜歡占卜和巫術,更相信長生天與鳥、雀、山、河。
張叔夜眨了眨眼睛,好似往事如煙曆曆在目,仿佛海東青就從頭頂飛過一般,不覺神情恍惚,馬上道:“本官去過遼國,有幸見過海東青,實乃稀罕之物。”張明遠若有所思,喜出望外,也仿佛身臨其境,見過一樣,馬上興趣使然,不由追問道:“是何模樣,還望大人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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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也興趣大增,想這海東青自然很是非同凡響,就走到張叔夜跟前,拱手虛心請教道:“海東青既然這般稀罕,還望大人教誨,也讓晚輩了然不惑。”種浩、種溪也是頗為好奇,看向張叔夜。嵬名白雲也看向張叔夜。
張叔夜一怔,不知三人為何都看自己,馬上神采奕奕之際擺擺手,道:“教誨不敢當,不過是一些閒言碎語,如若你們要聽,我就不妨說說看。這海東青,實乃神鳥大雕。如若你們有機會去遼國走一遭,便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了。”乾順環顧四周看向眾人,馬上握著張叔夜的手,飽含深情道:“你們要離開我大夏了,有道是,留君千日,也終有一彆。後會有期,但願天下太平!”
張叔夜也握著乾順的手,熱淚盈眶道:“想當年,範仲淹大人與夏王祖上元昊頗有交情,如今到了我們這裡,也希望有些交情才好。我大宋願與西夏世代友好,化乾戈為玉帛,此為天下蒼生所念,也為黎民百姓所求。窮兵黷武非長久之計,刀光劍影乃禍亂之源。黎民百姓並無過失,不可讓他們遭受戰亂之苦。”
“好說,好說。但願張大人與寡人可以再續前緣。寡人也深知不可烽火燎原,黎民百姓受苦受難,江山社稷也難以保全。如何國泰民安,還要從長計議。”乾順聽了這話,一愣,馬上點點頭,微微一笑。
費無極眼眸炯炯有神,對乾順拱手道:“夏王保重,後會有期。此番出使西夏,受益匪淺。所見所聞,終生難忘。還有小小紅枸杞,最是姍姍可愛。好似孩童一般,令人愛惜。”乾順道:“既然你們對我大夏紅枸杞如此喜愛,寡人自然送你們一些,當作禮物。”隨即命人喚來西夏禮官焦彥堅,吩咐他命人操辦此事。焦彥堅答應下來,緩緩退了出去。
張明遠意猶未儘,和乾順、張叔夜且走且談。費無極依然歎道:“那日在承天寺塔喝茶,杯子裡便有枸杞。那燕丹大師雖上了年紀,卻紅光滿麵。可見他時常用這枸杞了。”張叔夜與張明遠笑而不語。見無人理睬自己,費無極自覺無趣就搖搖頭,也一言不發。“無極哥哥,你喋喋不休說什麼枸杞,真好笑。”種溪道:“我看枸杞不過如此,沒什麼了不起。”
嵬名白雲瞪了一眼種溪,道:“你才沒什麼了不起,枸杞比你強百倍不止。”隨即輕輕哼了一聲。費無極見種溪與嵬名白雲為枸杞而爭辯,一臉尷尬。張明遠眨了眨眼睛看向費無極這般光景,心中暗笑,尋思道:“都是你費無極惹出的禍端,還在隔岸觀火。”想到這裡,朝乾順也拱手道:“還望陛下珍重,後會有期,但願今後宋夏兩國世代友好。”
種浩、種溪拱手之際,齊聲道:“此番前來,多有打擾,承蒙夏王款待,意猶未儘。如若以後還有機會,便再來拜見夏王。”
乾順微微一笑,拱手回禮道:“我們都多加保重,還望天下太平才好!”嵬名白雲道:“天下太平並不容易,但也不難。隻要每個人臉上都寫兩個字就好了。”眾人齊聲追問道:“哪兩個字?”嵬名白雲得意洋洋道:“自然是‘太平’二字了。”此言一出,儘皆忍俊不禁,樂個不住。
片刻,眾人出了廳堂,登上禦花園的亭台樓閣,默然不語,看向遠方,隻見遠處承天寺塔高聳入雲,鳥雀翔集,漸飛漸高。夕陽西下,湖光山色,漁舟穿梭,波光粼粼。許多興慶府人家依然成群結隊,在街市走來走去,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絡繹不絕,好生了得。
那男女老幼皆來去自如,許多回鶻人也笑容滿麵,在那湖邊擺攤吆喝,過往遊人也停下來與之攀談,黨項人劃著船兒在橋下悠然自得,漁翁坐在岸邊垂釣,自是一副逍遙自在的圖卷。這興慶府的大街小巷靠近湖邊,湖邊又是垂楊柳,與那大宋東京汴河邊有異曲同工之妙,中原人至此也並無詫異之色,反而如同抵達東京一般,倍感親切,流連忘返,不在話下。
“你們明日就要走了?”離開西夏皇宮,張叔夜等人回館驛去了。種溪約嵬名白雲在興慶府城門外的一個湖邊散步。嵬名白雲走在湖邊,看向遠方那巍巍賀蘭山,有些失落,瞅了一眼種溪,就低下頭去喃喃道。
種溪見嵬名白雲一臉失望,便安撫道:“如若有緣,後會有期。”說話間看向遠方,微風拂麵,垂柳蕩漾。
“彆拿這話搪塞於我,恐怕再無機會見麵了。雖說我大夏與你宋朝議和了,但蔡京和童貫不會善罷甘休。我看邊界處還是免不了小打小鬨。如今大遼被女真人打得抱頭鼠竄,天下並不太平。”嵬名白雲撿起石子,使勁扔向遠處,濺起水花,咕咚作響。
種溪愣了愣,歎了口氣,道:“我們不說這些心煩意亂之事,如此良辰美景,如若談論國仇家恨,豈不大煞風景?”又笑了笑,目不轉睛看向嵬名白雲。見她無動於衷,隻好低下頭去,發起呆來。
嵬名白雲喜上眉梢,笑道:“好啊,那本姑娘就和你說些風景如畫好了。我最喜歡中原人寫的詩了。唐詩裡我最愛李太白,宋詩裡我最愛蘇東坡。不過我讀了他們兩個大才子的詩,想不通。”頓時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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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種溪愣了愣,笑道:“什麼想不通?你居然喜歡他們,難能可貴。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非比尋常,非等閒之輩。”嵬名白雲興趣大增,馬上追問道:“此話怎講,還望賜教?”
種溪伸手比劃道:“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一個愛喝酒,一個愛吃肉。”嵬名白雲撓了撓後腦勺,不知種溪說的什麼,搞得她稀裡糊塗,暈頭轉向,一會天上,一會地上,一會喝酒,一會吃肉。
見嵬名白雲直搖頭,種溪解釋道:“李太白好似神仙,自然飄飄欲仙,在天上了。蘇東坡好似鄰家大叔,說不準他當年便路過田間地頭,向牧童打聽道路。如此便是在地上,在人間。李太白當然好似不食人間煙火,蘇東坡自然就很食人間煙火了。李太白愛喝酒,世人皆知。蘇東坡愛吃肉,尤其豬肉。美其名曰:東坡肉。不知小豬崽子們會不會對蘇東坡恨之入骨,畢竟他吃了不少小乳豬。”嵬名白雲笑的咯咯作響。
種溪又問:“白雲妹妹,你方才為何說想不通,你且說說看,我聽聽。”嵬名白雲道:“你看,李太白說‘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他還說‘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蘇東坡說‘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太嚇人了,我覺得他們寫詩,寫的不通。白發哪有三千丈那麼長?瀑布哪有三千尺那麼深?一日要吃三百顆荔枝,且不說有沒有那麼多荔枝,如若真吃那麼多,肚子早就造反了。”聽了這話,種溪早已笑得前仰後合,如若不是扶著身旁垂楊柳,怕要跌倒在地,滾到湖裡去了。
嵬名白雲見種溪這樣,白了一眼他,又接著道:“我還知道不少中原人的話,皆是狗屁不通。比方說‘士可殺,不可辱。’這一句,要殺便殺,要剮便剮,辱又是個什麼東西?命都沒了,還在乎什麼氣節?真是荒唐可笑。”
種溪笑道:“中原人說話就是愛吹牛,世人皆知,不必大驚小怪。”隨即撿起一塊石子扔到湖裡去,咕咚一聲,蕩起層層漣漪。嵬名白雲愣了愣,盯著種溪的眼睛,問道:“你還記得我在賀蘭山下說過的話麼?”種溪一怔,靈機一動,裝傻充愣之際,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尷尬一笑,道:“你說什麼了,我早忘記了。”
嵬名白雲一臉失望,坐在湖邊一棵大柳樹下的石頭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低下頭,默然不語。種溪馬上蹲下身,湊到嵬名白雲跟前,盯著她的眼睛,樂道:“和你開玩笑,如何不識逗?”嵬名白雲隨即站起身來,拉著種溪的胳膊,搖了搖,喜道:“那你說說看,快說。”
種溪也站起身,低下頭,依然盯著嵬名白雲的眼睛,飽含深情之際,歎道:“你說愛一個人,怎麼樣,恨一個人,怎麼樣。我想賀蘭山上的雪恐怕難知你心,惟有我才知你心。”說話間用手拉著嵬名白雲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嵬名白雲馬上抽出自己的手,埋怨道:“你彆這樣,人多眼雜,這不好。我要回去了,你走吧,回你宋朝去,彆賴在我大夏不走。”果然有一對西夏癡男怨女從幾棵柳樹下走了過來,邊走邊追逐打鬨,笑出聲來。
“才兩個人,你如何說人多眼雜。你要趕我走?好狠心,心真硬,比賀蘭山上的石頭還硬。”種溪笑出聲來,用手比劃道。嵬名白雲破涕一笑:“那你要走了,我也攔不住,如之奈何?”
種溪急道:“如若我把你帶走,你意下如何?”嵬名白雲瞠目結舌,歎道:“讓我背井離鄉,和你遠走高飛。讓我離開爹爹,跟你私奔?你好狠心,心真硬,比賀蘭山的石頭還硬。”伸手比劃開來。種溪愣了愣,點點頭,歎息不已:“你說的不錯,我或許自以為是了。我素聞黨項人不願背井離鄉,可黨項人祖上從吐蕃雪山而來,抵達黃河岸邊,也算背井離鄉,這又作何解釋?”
嵬名白雲走向一棵垂楊柳,沒好氣道:“我哪裡知道這樣許多,我隻是知道,自小便在興慶府長大。我七八歲時聽說過繼遷王和德明王的故事,還有昊王為帝圖皇的故事。聽爹爹說興慶府原叫興州,如今營建了許多亭台樓閣,才算一座大城。告訴你,我爹爹可是營建興慶府城池的功臣,自然功不可沒。”不覺得意洋洋,挑著眉毛,手裡擺弄著自己的小穗辮子。
種溪雙手叉腰,昂首挺胸道:“西夏太師居然會蓋房子,真有趣。那你要不要同我去京兆府長安城玩?那裡有漢唐留下來的亭台樓閣,比興慶府好太多。楊貴妃的華清池如今還可沐浴,水很溫暖。我帶你去爬終南山,我們一同坐在大石頭上,登高望遠,長安城便一覽無餘。還有,還有,長安城有許多波斯人,他們的駱駝總愛吃我大宋的柳樹葉,不知什麼滋味,如若我是駱駝,我才不要吃。”隨即伸手一指,遠眺湖的對岸,但見漁舟穿梭,波光粼粼。
嵬名白雲撲哧一笑,道:“又吹牛,長安如今哪有什麼漢唐的亭台樓閣?我可聽焦彥堅說過,五代十國,兵荒馬亂後,大漢未央宮和大唐大明宮早已灰飛煙滅,你宋朝如今的長安,隻不過一個邊陲小城,無人問津。如若不是波斯人去懷念大唐,恐怕就可憐兮兮了。”種溪悶悶不樂,歎道:“你所言極是,不過長安挺好,如若不然李元昊為何夢寐以求呢?”嵬名白雲無言以對。種溪見嵬名白雲悶悶不樂,懊惱萬分,尷尬一笑。隻怪自己說錯了話,又惹她生氣,不由心裡暗暗自責,隨即握了握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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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好玩,不過,京兆府再好,也不如興慶府。畢竟我家在興慶府,不在京兆府。有愛才有家,我離不開我爹和我娘的。我可是個乖乖女,最聽話,不像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走南闖北。走來走去有什麼用?小時候,我娘時常對我說,兒行千裡母擔憂。每次我跟著叔父去黑水城玩,回到興慶府,爹爹都對我說,我娘在我離開的當晚,偷偷落淚。”說話間,皺了皺眉頭。
種溪聽了這話,不覺一怔,心頭隱隱作痛,明遠哥哥和無極哥哥無父無母,自然不可體會這般情義。我雖有爹爹和娘,但打小就在他們身邊,也沒什麼離彆之愁,思念之苦。
嵬名白雲見種溪悶悶不樂,心下一怔,有些許心疼,便笑道:“我想去東京開封府玩,聽焦彥堅說,東京夜市很好玩。好吃的,好玩的,數不勝數。如若到了大宋開封府,我很想去看州橋明月。焦彥堅每次從東京回來,都說,州橋妙不可言,他說汴河州橋岸邊,海馬、野獸、飛鶴,那一磚一瓦,栩栩如生。雕刻的精美絕倫不說,顏色也十分美麗。”
種溪可是親眼所見,聽了這話,瞅了一眼眉飛色舞的嵬名白雲,頓時喜道:“那好,我帶你去東京可好?”隨即抓起嵬名白雲的手,摸了一下。嵬名白雲緩緩甩開種溪的手,喃喃道:“跟你開玩笑,彆當真。我可不願去那樣遠的地方。你在我身邊,多好。可惜你要走了,不知還能不能再見麵。”種溪一臉失望,目不轉睛的看向嵬名白雲。
嵬名白雲道:“如若蔡京和童貫不再叨擾我大夏國,那我倒也願意走一遭東京。”聽了這話,種溪神情肅穆,看向遠方。垂柳蕩漾,波光粼粼,一湖春水之上,鳥雀漸飛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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