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齋堂外陽光明媚,不老鬆傲視群峰。齋堂裡,眾人齊聚,張明遠、費無極、扁頭、阿長坐在正中,子午、餘下在左,普安、武連在右,還有一些弟子,分列在長桌兩側,眾人喜笑顏開之際,不由談笑風生。
張明遠道:“我終南山今日算是到齊了,許多師兄弟和弟子都來了,機會難得。大可說說笑笑,直言不諱。此番我終南山與青城山兩山聯合,一同奔赴恒山派搭救玄空道長,此為刻不容緩之事。還望我等同心協力,不負重托。”頓時環顧四周,洋洋灑灑開來。
費無極道:“我青城山與終南山本也師出一門,都是師父的好徒兒。想必師父在天有知也欣慰許多。此番恒山派遭此大難,我大宋武林高手都要出手相助,不管其他門派會不會前去搭救,我青城山和終南山是一定要去。還望我同門子弟,北上恒山,搭救玄空,打敗賊人,重振我中原武林雄風才是。”說話間目光如炬,信誓旦旦道。
扁頭道:“你們就不能說些大白話?何必說這些文縐縐的話,俺聽不懂。你們讀書也好,習武也罷,總一本正經可不好。杜工部道,‘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們說的也非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看,皆是無關緊要,無關痛癢,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廢話、空話、屁話、臭話、傻話、假話。”頓時不以為然,大手一揮,脫口而出。眾人愣了愣,一聲不吭,本想發笑,不過皆硬生生忍住了。
阿長見狀便搖搖頭,樂道:“扁頭師兄,你看看你,說的哪門子話。大家覺得好生奇怪。你又出什麼幺蛾子了。什麼人說什麼話,你才粗鄙不堪。聽聽看,陰陽怪氣的,誰能聽懂?”
子午打圓場道:“師伯說的很好,我們都聽得津津有味。”不覺笑了笑。普安添油加醋,喃喃道:“扁頭師伯說的,好似東坡肉一般回味無窮。”
餘下道:“扁頭師伯喜歡東坡肉。東坡肉雖說好吃,可不能吃太多。”咂咂嘴,火上澆油。武連抹抹嘴,逗扁頭道:“扁頭師伯,東坡肉真好吃。”
終南山弟子道:“你們可彆小看扁頭師伯,他老人家可不是隻喜歡美食,你們不知道扁頭師伯也是身手不凡。”
子午四人一怔,齊聲道:“果然如此?”的確長期以來,扁頭會不會上乘武功一直是秘密,這隻有扁頭心知肚明。張明遠下山之際,扁頭主持大局曆來都是有條不紊,令人佩服。
費無極一直覺得扁頭、阿長本不會什麼上乘武功,故而馬上打圓場:“扁頭師哥與阿長師哥會不會武功,也比你們臭小子厲害,是也不是?”
扁頭笑了笑,本也會個一招半式,當年與種溪也切磋過幾個回合,隻是礙於情麵,沒大顯身手。可目下眾人不相信,就記得大嘴臨終的叮囑,不可人前賣弄,不可惹是生非,故而就隱瞞一些有何不可,專心輔佐張明遠也算是造化了,隨即尷尬一笑,緩緩道:“俺不會武功,俺笨手笨腳,如何會武功。俺對美味佳肴最是愛不釋手,天下人間,唯美食是俺最愛。”眾人破涕一笑。
阿長也想起大嘴臨終囑托,可心有不甘,便安慰扁頭:“會個一招半式,作為太平先生的弟子,也無可厚非。如若沒什麼一技之長,豈不可笑?”
扁頭瞪了一眼阿長,隨即道:“一派胡言,你哪裡會什麼武功?”
阿長笑道:“就你笨手笨腳不會,我可與你不一樣,莫非你不會,還不許我阿長會,豈有此理?我阿長也不為你扁頭一人活著。雖說師兄弟一場,情好日密,難舍難分。可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扁頭低下頭,念念有詞道:“好,俺覺得所言極是。”
阿長癡癡地想,便脫口而出:“輔佐二位師弟也非一朝一夕,習武之事也不可廢棄。如若明遠、無極有朝一日有什麼難處,我等也好給予一臂之力。如若我等一招半式也不會,賊人打碎山門,偷襲到山上來,如之奈何?”
扁頭點了點頭,樂道:“師弟想的長遠,也想的周到。”阿長擺擺手,道:“還好,還好。”扁頭破涕一笑:“看看,我等好似頑童一般。”
阿長也破涕一笑,道:“所言極是。”
張明遠看在眼裡,心中也不是滋味,原來扁頭、阿長為了自己付出不少委屈,就安慰道:“看看你們,老大不小的人了,如何就性情中人了?你們大可活的自由自在,灑脫豪邁一些,不必事事處處為我們著想。凡事也可自己做主!畢竟你們也是不容易,師父師叔離開我們了,兄弟們聚少離多,如何不痛心疾首。”說話間飽含深情,眼裡含淚。
費無極道:“你們兩人與我和明遠一樣,都是難兄難弟。成雙成對,實乃無出其右。我就納悶,為何來到終南山的人,都是成雙成對。你們看,師父與師叔,我與明遠,扁頭師哥和阿長師哥。子午與餘下,普安和武連。”
張明遠尷尬一笑道:“什麼叫做難兄難弟,好像我們就不可一帆風順了不成?人生在世,也不能一直傷心難過,生離死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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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道:“當然,當然。”頓時點點頭。張明遠遲疑道:“什麼?你是說不可了?”費無極道:“明知故問,罪加一等。”
張明遠一本正經起來:“許多時日不見,無極,青城山可好?”費無極道:“好是好,不過。”微微一笑,不覺頓了頓。張明遠追問道:“但說無妨。”
費無極道:“可惜,難免孤孤單單。”張明遠道:“不是有阿長師哥陪你麼?還有普安、武連,聽說還有小男孩怡樂。你們青城山倒是熱鬨非凡了,可憐了我終南山才孤單寂寞。”
費無極道:“彆說,這怡樂的確很可愛。”破涕一笑。張明遠笑道:“可愛就好。童言無忌,想必有許多歡樂了。”費無極道:“肚子要造反了,明遠師兄,莫非不給我們吃飯了?”看向扁頭。
阿長看到費無極的眼睛朝扁頭瞅著,馬上會意之際點點頭,朝扁頭後腦勺輕輕敲了敲:“扁頭,轉過臉來看我好了。”
扁頭轉過臉來,還以為阿長搞什麼惡作劇,沒曾料想,恰好就看到費無極的眼光盯著自己,故而擲地有聲地問道:“看啥呢?肚子造反就去鎮壓好了,莫非俺臉上有好吃的不成?無極,你傻了不成?”眾人樂此不彼。
子午道:“師父我們去端菜好了,看看老師傅做了什麼好吃的。”普安站了起來道:“我也去。”
餘下、武連緊隨其後,笑道:“我們都去,看看老師傅的手藝如何?”張明遠、費無極、扁頭、阿長點點頭,四個弟子應聲而去。
子午走了出去與普安且走且談起來:“終南山最近有許多新鮮蔬菜,都是山下香客送的。”
普安緊隨其後,笑道:“我們青城山也不錯,成都府許多員外送到山上的蔬菜,也很好,還有許多羊肉也被送到山上。”看著終南山鬱鬱蔥蔥,心曠神怡。
子午擔憂道:“隻要老師傅鹽放少了就很好。”普安詫異道:“莫非你們時常吃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