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都是蘇東坡的詩詞歌賦,其中有《飲湖上初晴後雨》、《題西林壁》、《江城子密州出獵》、《惠崇春江晚景》、《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浣溪紗遊蔪水清泉寺》、《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記承天寺夜遊》、《蝶戀花春景》、《惠州一絕食荔枝》、《贈劉景文冬景》、《超然台記》、《放鶴亭記》、《喜雨亭記》、《石鐘山記》、《臨江仙送錢穆父》。
子午道:“我等愧不能及,回到大宋,定要效仿你們才是。”普安道:“回到青城山,我定要建立一個書屋,名字叫做天下書香。”
餘下道:“人雲亦雲,並不可取。”武連道:“不錯,蘇東坡隻是我中原文人墨客裡的一顆夜明珠。”
費無極道:“我中原人才濟濟,李太白、杜工部、白居易、韓退之、柳宗元、範仲淹、歐陽修、王安石、司馬光、黃山穀,比比皆是。”
張明遠道:“女中豪傑也不容小覷,當今大宋有位女詞人叫做李清照。”金富軾道:“我聽說過此人,不過她與蘇東坡就無法相提並論了,這倒不是我瞧不起女流之輩。隻是蘇東坡乃大宋的臉麵。”此言一出,眾人恍然大悟,喜笑顏開。
金富轍神情肅穆道:“此生唯愛蘇氏父子三人,我時常廢寢忘食,就是為了讀一讀《六國論》、《上樞密韓太尉書》和《赤壁賦》,這三篇文章,讓我神魂顛倒,淚流滿麵。”
金富軾感同身受,眼裡含淚道:“百年以後,我有一大遺言。”眾人齊問,金富軾道:“那便是我的棺木裡,必要放蘇東坡的畫像和《赤壁賦》的字帖。”眾人聽了,驚訝萬分。
這日,在高麗國大明宮禦花園,高麗仁宗叫來子午四人,他們抵達湖邊亭台樓閣,便見到四個熟悉的麵孔,原來是那禮成港給他們搓澡的四個男子。眾人見麵,寒暄片刻,坐了下來,談笑風生。但見波光粼粼,垂柳蕩漾。
張可道:“你們還好嗎,這幾日可安享快樂了?”王白道:“那還用說,一定微幅不淺。”金權道:“陛下,不知叫我們有何吩咐,還望賜教。”李武道:“陛下如此愁容滿麵,如今登基大寶該高興才是。”
子午見高麗仁宗悶悶不樂,便問道:“如何這般模樣,昨日還很開心的樣子。”武連拉著高麗仁宗的手問道:“怎麼了,陛下但說無妨,我們都是好朋友。”
高麗仁宗破涕一笑,樂道:“可是你們畢竟要走,舍不得你們離我而去。”武連笑道:“我們還沒走,你哭什麼。”餘下道:“有什麼心裡話,說說看。”
子午道:“我看還是為了李資謙。”普安點了點頭,冷笑道:“那還用說,一定是這件事,我看天下列國皆是如此。這一朝天子一朝臣,概莫如此。”
高麗仁宗點了點頭,淚光點點道:“不錯,父王駕崩,教我如何麵對氣勢洶洶的大金國。當年父王還在,他就對大遼俯首稱臣,對眼下大金國還是俯首稱臣。可父王駕崩,我才接過這爛攤子,就被李資謙欺負,氣煞我也。他把兩個女兒嫁給我,就是想控製寡人。眼下我勢孤立單,不敢輕舉妄動。”隨即又將朝中派係和掌控實權的情況告訴了子午四人,他們聽了這話,才對劉宗吉所言,確信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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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道:“這件事很簡單,李資謙權傾朝野一手遮天,你便再多拉攏幾個朝臣,與之平分秋色,比如金富軾、鄭知常、妙清和尚。這三人,陛下定要掌控在手中。讓他們為你所用,這是外援。”
普安道:“你再找找看,李資謙同黨裡有沒有人,是見風使舵,貪財好色之徒,你可威逼利誘,收買過來。”
高麗仁宗恍然大悟,笑道:“我利用拓俊京,對抗李資謙。再讓金富軾與鄭知常、妙清分庭抗禮。如此一來,寡人便高枕無憂,好主意。”
餘下叮囑道:“陛下手裡必須要有靠得住的人,金富軾絕對可以信任。”武連道:“這妙清和鄭知常,可加以利用,但也要予以防範。”
張可道:“陛下,我四人願替陛下分憂。”王白、李武、金權一同跪拜。
高麗仁宗低下頭,皺了皺眉頭,歎道:“軍中大權被李資謙掌控,這可怎麼辦?”
普安見他年紀輕輕卻愁容滿麵,就笑了笑,叮囑道:“威逼利誘拓俊京找到李資謙謀反的罪證一舉拿下,將兵權收繳。如若拓俊京聽話,你就用金富軾等人牽製他,他不聽話,將他趕下台就好。”
高麗仁宗納悶道:“為何不將他殺頭?”
子午破涕一笑,囑咐道:“你那樣做叫做卸磨殺驢,以後沒人敢為你出生入死。千萬記住,收買人心很重要。”高麗仁宗將信將疑,點了點頭。
武連見高麗仁宗依然疑惑,就解釋道:“借助拓俊京除掉李資謙,這叫做借刀殺人,借力打力。選擇拓俊京,那是因為他是李資謙的同黨,這叫防不勝防。”
高麗仁宗點了點頭,豁然開朗,頓時喜上眉梢,笑了笑。餘下道:“等李資謙和拓俊京都覆滅後,就剩下金富軾、鄭知常和妙清。這三人,你要借力打力。他們本就分為兩派,金富軾最值得你信賴。”
普安道:“如若你高麗國想夾縫中求生存,那就記住三條:其一,不可輕易遷都,聽金富軾的沒錯,他是老臣不會害你。其二,彆自命不凡招惹金國,這女真人不好惹。其三,稱帝建元非同小可,想想看,你祖上尚且不敢輕舉妄動,何況如今金國勢大。”
子午道:“西夏李元昊當年窮兵黷武稱帝建元,結果如何,還不是取消帝號,對大宋俯首稱臣。你在你高麗國內做個土皇帝挺好,彆與那些群雄針鋒相對。切記切記。”
高麗仁宗目不轉睛看向子午四人,飽含深情之際,笑道:“多謝你們四人的真知灼見,真希望你們留下來替寡人分憂。可惜你們要回大宋去。”四人一言不發。
過了兩個多月,徐兢等人告彆了高麗官員的陪伴,乘坐著來時的大船回國,最後在定海登陸。徐兢和陳堯臣回到東京便忙其他事情去了,辭彆張明遠等人之際,將幾篇文稿送上,作為紀念,張明遠收下,又贈送種溪作的《海天一色》畫作,予以答謝。
這晚,吃了晚飯,張小寶先去歇息,張明遠和費無極與子午四人坐在書房,借著燭火,打開徐兢送的文稿,看的津津有味,那上麵寫的是:
宣和五年五月辛巳,天色陰翳,風勢未定。辰刻風闕且順,複加野狐帆,舟行甚鈍。申後風轉。酉刻雲和雨作,入夜乃止;複作南風,入白水洋。其源出靺鞨,故作白色。是夜舉火,三舟相應矣。
黃水洋即沙尾也,其水渾濁且淺。舟人雲,其沙自西南而來,橫於洋中千餘裡,即黃河入海之處。舟行至此,則以雞黍祀沙,蓋前後行舟過沙多有被害者,故祭其溺水之魂雲。自中國適高麗,唯明州道則經此,若自登州板橋以濟,則可以避之。比使者回程至此,第一舟幾遇淺,第二舟午後三舵並折,賴宗社威靈,得以生還。故舟入海以過沙尾為難,當數用鉛硾,時其深淺,不可不謹也。
黑水洋即北海洋也,其色黯湛淵淪,正黑如墨。猝然視之,心膽俱喪。怒濤噴薄,屹如萬山。遇夜則波間熠熠,其明如火。方其舟之升在波上也,不覺有海,惟見天日明快。及降在窪中,仰望前後水勢,其高蔽空,腸胃騰倒,喘息僅存,顛仆嘔吐,粒米不下咽。其困臥於茵褥上者,必使四維隆起,當中如槽;不爾,則傾側輥轉,傷敗形體,當是求脫身於萬死之中,可謂危矣!
檳榔焦以形似得名。大抵海中之焦,遠望多作此狀,唯春草苫相近者,舟人謂之檳榔焦。夜深潮落,舟隨水退,幾複入洋,舉舟恐懼,亟鳴櫓以助其勢,黎明尚在春草苫。六月四日乙酉。天日晴霽,風靜浪平,俯視水色,澄碧如監,可以見底。複有海魚數百,其大數丈,隨舟往來,夷猶鼓鬣,洋洋自適,殊不顧有舟楫過也。是日午後,過菩薩苫。麗人謂其上曾有顯異,因以名之。申後風靜,隨潮而進。
是日酉後,舟至竹島拋泊。其山數重,林木翠茂。其上亦有居民,民亦有長。山前有白石焦數百塊,大小不等,宛如堆玉。使者回程至此,適值中秋月出,夜靜水平,明霞映帶,斜光千丈,山島林壑,舟楫器物,儘作金色。人人起舞弄影,酌酒吹笛,心目欣快,不知前有海洋之隔也。
六月五日丙戌晴明,過苦苫。苫距竹島不遠,其山相類,亦有居民。麗人俗謂刺蝟毛為“苦苫”。此山林木茂盛而不大,正如蝟毛,故以名之。是日拋泊此苫,麗人拿舟載水來獻,以米謝之。東風大作,不能前進,遂宿焉。
看了徐兢的《宣和奉使高麗圖經》,張明遠、費無極等人讚不絕口,夜色深深,都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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