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捧腹大笑,汴河邊,暖風和煦,垂柳高聳,卻是條條無葉。蕭索之際,有漁家船隻路過,時有蘆葦搖曳,波光粼粼間,鳥雀漸飛漸遠。
這日,夜色時分,張明遠和費無極正在種師道住所喝茶,突然那明紅帶著月兒還有明浩,哭哭啼啼趕來了。
張明遠驚道:“妹妹,怎麼了?為何哭了?”費無極笑道:“莫非子午欺負你了不成?”種師道笑道:“絕不可能。”
張明遠道:“果然如此,那臭小子做什麼了,你快說。我絕不輕饒他。”
明浩淚流滿麵,嗚咽道:“哥哥,爹爹他,爹爹他睡著了。”
種師道笑道:“明浩,過來爺爺抱,又開玩笑。大晚上,當然要睡覺。”
明浩道:“可是,可是我爹爹他沒了呼吸。”此言一出,明紅嚎啕大哭。
月兒也哭道:“我叫老爺吃飯,便發覺他一動不動。叫來明紅姐,用手去摸老爺鼻子,沒了呼吸。手腳冰涼!”
張明遠頓時大驚失色,趕忙站起身來,跑了出去。費無極緊隨其後。明紅等人也急匆匆衝了出去。
種師道叮囑那和順替自己去看一看,和順剛要出門,種師道意欲起床來,卻咳嗽不止,一口血水噴了出來。和順見狀,大驚失色,便留下來照顧種師道。宋欽宗命種溪在國畫院主持,他便數日未歸。種師道口裡換著溪兒,便昏厥過去。
趕到張小寶府邸,張明遠嚎啕大哭,費無極也淚流滿麵。明紅、明浩、月兒泣涕連連。張小寶果然撒手人寰,手腳冰涼,不省人事。
那官府來人,請了團頭驗屍官),翻看查驗後,便說,張小寶乃年老體衰,風寒纏身,故而死去。收了文書,張明遠目瞪口呆,費無極也大驚失色。明紅早已昏厥過去,明浩哭得悲痛欲絕,月兒也泣涕連連。張小寶走了,時年六十三歲。
守靈舉喪幾日後,張明遠帶著眾人在東京城朱仙鎮,為張小寶購買一處墓地。子午等人見師父們悲痛欲絕,也是傷心難過。明紅和明浩跪在張小寶墳前,捶胸頓足。
張明遠喃喃道:“爹爹,你安息吧!明遠長大了。”費無極也想起自己的家父,不覺聲淚俱下。種師道、種師中、種溪、李師師、果兒、趙香雲一同前來。
宋欽宗派人送來許多祭品。白布翻卷,冷風刺骨。張明遠身上不覺得冷,心中卻如汴河的冰麵。
明紅哭道:“爹爹,你還沒見到明哲哥哥,你就走了。爹爹,女兒按照你身前遺願,將你的墳墓設在朱仙鎮。這便是落葉歸根!”
張明遠道:“原來我張明遠的故鄉在東京開封府的朱仙鎮。朱仙鎮,是我張明遠的故鄉。沒曾料想,回到故鄉,居然是葬父而來。人到中年才回歸故裡,我該哭,還是該笑。該喜,還是該悲,我不知道,老天爺,請你告訴我。”說話間眼淚婆娑,捶胸頓足。子午四人趕忙近前勸阻。眾人聽了皆為之動容。
月兒哭道:“老爺,你安息,我會照顧好小姐的。”明浩抽泣道:“爹爹真壞,離我而去。我以後和誰撒嬌去。”原來張小寶的老來子明浩,實乃張小寶的開心果,心頭肉。
種師道被種溪扶著,歎道:“老兄,你如今走了,沒見到你的兒子明哲。他生死不明,實乃一大憾事。老夫相信他定會逢凶化吉。”
子午見明紅如此悲痛欲絕,心裡也難受,背過臉,已是淚流滿麵。趙香雲見武連跟著他師父費無極一同傷心難過,便也心如刀割開來。
趙香雲安慰張明遠道:“明遠師父,要節哀順變。明紅和明浩,以後還要你照顧。你們的宅子很不錯,如若你們想住在東京,那就留下來。如若想賣掉回京兆府去,我倒認識幾個皇城司的人,他們聽說張小寶的府邸,都想購買。那價錢上,我讓他們多給點。我的麵子他們還是給的。”
武連瞪了一眼趙香雲,埋怨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哪有這樣說話的,人家爹爹剛剛撒手人寰,你就上門要買人家宅子,這不是欺負人麼。想到這裡,武連欲言又止。原來子午、餘下、普安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彆說話,以免惹麻煩,捅婁子。費無極也示意武連不可亂來。張明遠哪裡有心思去聽這些。明紅更是傷心欲絕,無暇顧及。
明浩聽了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氣呼呼道:“你這姐姐好沒道理,我爹爹才離開我們,屍骨未寒。你便要我們的房子,把我們趕出東京城。你真壞,壞姐姐,不喜歡你,你走,你走呀你。哼!”說話間站起身來,推了幾把趙香雲,用小手不停揉著自己的小眼睛,原地跺跺腳,嗚嗚的哭了起來。眾人拉住明浩,明浩哭得撕心裂肺。
趙香雲麵如土色,一言不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目瞪口呆。武連見狀又是可憐她,又是憎恨她,五味雜陳。果兒欲言又止,傷心難過的哭了起來,不知如何是好,看著趙香雲受委屈,心如刀割。
費無極尋思道:“也不怪趙香雲,趙香雲本是一番好意,可惜往往好心辦壞事。如此場合,自然不合時宜。”種溪見張明遠目光呆滯,也安慰幾句。
李師師勸道:“明遠師父,不必如此,節哀順變。”張明遠送走眾人,獨自留在朱仙鎮傷心難過。費無極帶著眾人回東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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