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東京皇宮大殿之間,皇城之內宋軍尚可自由行走,而出了皇城便是金兵重兵把守。可謂插翅難飛。皇城四角,金將四人各引金兵一千,圍的如鐵桶一般,大有固若金湯之勢。金兵在清掃戰場,死傷金軍儘皆抬往金營,而宋軍便被運出城外付諸一炬。東京城大批難民,流離失所,被金人趕往城外,男女老少哭天喊地,黑色濃煙滾滾,直上雲霄。
金兵還是闖入了後宮,太後、皇後、妃子、皇子、帝姬一個個大驚失色,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為金兵一搶而空,她們哭哭啼啼、打打鬨鬨亦無可奈何,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把後宮人員大部分遷往大營,派重兵嚴加把守。留少數宮女在後宮收拾胭脂香粉,衣物用品。鄭太後與王太妃、劉太妃,以淚洗麵,泣涕連連。韋太後卻不卑不亢,隻是目光呆滯,想著康王。
宋欽宗的皇後大喊大叫,被金人抓著頭發,往臉上潑冷水,才消停。鄆王趙楷依然舞文弄墨,直抒胸臆,手中毛筆被金人奪走,他便用手指頭,寫字,近乎瘋癲之狀,披頭散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憐兮兮。
趙香雲痛徹心扉,淚流滿麵,心裡喚著,武連,武連,如何不來救我。她哪裡知道,如今的武連正被她皇帝哥哥關押在水牢裡,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在水牢裡,隻聽那水嘩嘩作響,不知何處的流水,點點滴滴,讓人心煩意亂。子午苦笑道:“沒想到,我們眼下是如此下場。”用手劃了劃旁邊的池水,發起呆來。
餘下躺在草垛上,四腳朝天,歎道:“死又何懼?‘人固有一死’,太史公司馬遷果然有先見之明!”
普安冷笑道:“死到臨頭,你還很樂觀,佩服,佩服。”三人忽聽得嗚咽聲斷斷續續突起。轉過臉,居然是武連在哭。
餘下將一個雞屁股扔過去,濺起水花,罵道:“哭什麼,膽小鬼,看看,現到如今,你的香雲公主也救不了咱們了。咱哥三個就不說了,你可是趙香雲的人,以後可要做駙馬爺。你說你,如今她不救你,是何道理?可見她心裡沒有你,你不過是個工具,和我們一模一樣。”
武連氣道:“胡說,她心裡有我。可能她身不由己,有苦難言。”普安笑道:“死就死,沒什麼大不了,老子死了,也是風流鬼。”
餘下道:“那青樓女子果然,味道不錯。”子午道:“我對不起明紅,可憐我還沒碰她,我就要死了。”
武連道:“我雖說和趙香雲共度良宵了,可還沒做駙馬爺,可惜,可惜。”
子午罵道:“不害臊,你還當真自己會做駙馬爺不成,彆白日做夢,到陰曹地府做駙馬爺,說不定閻王爺的女兒,等著你呢。”眾人哄堂大笑。
獄卒牢頭聽了裡麵笑聲,便走了過來,隔著柵欄罵道:“四個臭小子,你們死到臨頭,還笑什麼笑,再過幾日,金人退兵,皇上要在城外將你們斬首示眾,看你們還拿什麼笑。”
普安歪著腦袋,躺在地上,翹著二郎腿,罵道:“爺爺高興,關你鳥事。笑便笑,哭便哭,不似你,哭笑不得。”
那廝瞪了一眼普安,扔過來一個木頭棍子,將那池水濺起,啪的一聲,水花打到牆上去了。普安咧嘴在笑,滿不在乎。
子午道:“放心好了,還不知道誰先死,咱們走著瞧。”
餘下道:“你且近前說話,我有寶貝給你看。”那廝還以為餘下真有金銀珠寶要孝敬自己,便過去了。餘下爬到門口,示意那廝也低下頭。
餘下突然站起身來,左手提著褲子在腰間,右手掏出自己的那話兒,一泡尿,澆到那廝腦袋上去了,那廝用手去抹臉,放鼻子一聞,一股腥臭的尿騷味,他便站起身來,火冒三丈,示意士卒揍餘下。普安、子午、武連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正在此時,有人突然來了,將那廝叫了去,那廝噔噔作響,上了台階,轉過身,來到牢門口,見了官吏跪拜於地。抬頭看時,原來是範瓊和張叔夜,二人拿著聖旨,要他放人。那廝唯唯諾諾,隻好照辦。
張叔夜命人打開牢門,將子午四人帶出死牢,送到宮裡去了。原來宋欽宗見宋徽宗不吃不喝,悶悶不樂,執拗不過,隻好下令放人。
這日,金兵五人,色迷心竅,溜入後宮,私自把十個宮女趕往金營,半途中為完顏宗望發現,為以鎮軍法,金兵被軍法從事,身首異處。宮女嚇得向皇宮跑去,結果到汴河處,又有金兵前來威逼,五個宮女難忍其辱紛紛跳河自儘。
金兵笑道:“沒曾想到,中原女子之中,連個宮女竟也如此剛烈,媽的!不過你幾個小娘子,過來陪大爺玩玩,啊!千萬不要害怕,我們會好好疼愛你們的,哈哈哈哈”望著五個沒有跳的宮女,十個金兵淫笑著漸漸逼近。
宮女哭哭啼啼開來:“求你們放過我們,做牛做馬感激不儘。”
一道士被查抄的無家可歸,正好過汴河,聽到哭聲,就跑到了虹橋上,看見如此之狀,大喝道:“金賊!貧道和你們拚了。如此為所欲為,乃是欺人太甚了。”說著衝了過去。可金兵幾棒上去,那道士便鮮血淋漓,慘不忍睹,身首異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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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見狀目瞪口呆,魂不附體,頓時嚇得哇哇大叫。金兵凶神惡煞之際,便向宮女靠近。
正在此時,完顏宗翰引眾趕到,喝道:“如何不聽法令,亂我法度。怪不得本帥要你們的狗頭了,斬!”一語落地,把金兵就地正法。宮女嚇得癱倒在地,昏死過去。
頃刻,被金人拖出城去,也懶得掩埋,往死人堆上一扔,算是草草了事,一把大火,轟然而起,一了百了。
金兵最終闖入了宋徽宗的延福宮,但見金碧輝煌,金兵個個眼裡放光,金銀珠寶被抬出去,宮女淚光點點。宋徽宗從龍德宮趕來滿不在乎,隻看了一眼。一古玩被金兵搬運中打碎,許多館藏書畫被金兵一箱箱抬了出去,此時此刻,時年四十五歲的宋徽宗卻淚光點點起來,心中無可奈何,仰天長歎了三聲,如此竟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宋徽宗正在哭泣之時,轉過身來一看他最心愛的盆景為金兵搬走時,上前哭道:“不,不!此乃劉貴妃身前與朕精心培植的盆景,不可如此,快快住手!”
沒等他再言,金將笑道:“嗯!你這老東西還什麼盆景,盆景的!這不破花而已嘛,有什麼稀罕的,給你!”說著一把奪過摔在地上,花盆瞬間粉碎,石頭滾落在地。
宋徽宗歎了口氣,想要用手去撿,金人抬著箱子正好就踩了過去,金將見狀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