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明遠、費無極等人跨馬離開襄陽府,往京兆府去了。越往西北,越是一馬平川,進入關中平原,才覺離開了江南。這關中的八百裡秦川自是一股豪氣衝天,雖說沒江南的婉約和秀美,可渭水滔滔,終南遠眺,京兆虎踞,皆是不可勝數。
張明遠轉過臉猛然看見一個人影,似曾相識。馬上伸手一指叫道,“你們看!這老者曾在河南府教訓過小毒物黃子鋒。”
費無極看了過去,老頭腰間還是鞭子,脖子上掛著葫蘆,騎著一頭毛驢,搖搖晃晃走遠了。子午等人如何喊,老頭也隻是回過頭微微一笑,並不搭話。
子午撓了撓後腦勺,失望道:“老神仙如何愛答不理。”
餘下也納悶開來:“上次在洛陽河南府如若不是他老人家出手相助,我們免不了與老毒物、大毒物、小毒物一場大戰,雖說不怕他們,可總是感到心有餘悸,畢竟他們的毒功天下無敵。”說話間,擔驚受怕。
普安道:“這般說話反沒意思,如何就膽小怕事了。老毒物不敢說,大毒物和小毒物也不過如此。我們在恒山派又不是沒交過手,如若單打獨鬥,我就不怕他。”頓時不以為然,擺擺手,歎了口氣。
武連笑出聲來:“彆吹牛了,恒山派的那次,我們四個根本不是小毒物的對手。”
張明遠道:“你們不可等閒視之,這小毒物不可小覷。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實話實說沒什麼大不了。如若狹路相逢再吹牛就可怕了,依你們目下的功夫對付小毒物實乃勉為其難。”回想起來,不覺擔驚受怕。
費無極也素知小毒物得到老毒物的真傳,一招大陰無極手頗為狠毒,中了這掌法者,會全身筋脈爆裂而死。江湖中人,躲之不及。就語重心長道:“武藝乃修煉所成,如若走火入魔就可怕了。如若急功近利,不紮紮實實也差強人意。”
子午道:“怪不得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如若同時出現,江湖中人就躲之不及。”馬上點了點頭,心有餘悸。
餘下素聞老毒物偷襲過太師父,也差點偷襲了師叔,很是卑鄙無恥,就看向費無極:“師叔,聽說當年如若不是您家父費無天一聲大喝,老毒物就偷襲您了。”
費無極道:“不錯,有這回事。想當年家父費無天與為師之間有些隔閡,可他老人家並不在乎,也怪我太也任性,害得他老人家遭到老毒物的毒鏢的暗算,白白搭上身家性命。他是青城山掌門人,為師從他手上接過青城山,想一想好似昨日的一場夢。”回憶往事,曆曆在目,馬上仰天長歎。
普安聽了費無極這話,不由神情恍惚,原來這其中有如此故事。想到這裡,馬上追問道:“師父,您家父的名字和您真有些相似之處了。不知當年太師父他武藝如何?”
費無極道:“武藝超群,不可小覷。”閉上眼睛,淡然一笑。
武連難以置信,可聽了這話又不得不信,就歎道:“老毒物與上一輩有恩恩怨怨,大毒物和小毒物與我們這一輩有恩恩怨怨。真是不可思議。總有一日,一了百了。”
張明遠語重心長道:“不錯,總有一日,一了百了。同為大宋子民,刀劍相逢,實在於心不忍。可狹路相逢,張弓沒有回頭箭。”
費無極也氣道:“老毒物,大毒物,小毒物,有朝一日,老夫定讓他們灰飛煙滅。”費無極哪裡知道大毒物早已灰飛煙滅,畢竟伐遼之際,大毒物早已命喪黃泉,被小毒物暗害了。
子午看向遠方,喃喃道:“如若老毒物、大毒物、小毒物勾結女真人,又當如何?”
普安恨恨的道:“沒事,他們這叫做作繭自縛。”
餘下罵道:“很是奇怪,如何此番江南,沒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真是縮頭烏龜了。”
武連冷嘲熱諷道:“他們哪裡是縮頭烏龜,分明是烏龜王八蛋。”
聽了這話,張明遠、費無極卻笑不出來,臉上頗有憂色,原來他們早已聽說此番兀術南下搜山檢海,皆是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抓住東京城的官員,搜刮到詳細的路線圖,才使得兀術搜山檢海,膽大包天。
可見老毒物、大毒物、小毒物為兀術立下了汗馬功勞。至於此番沒南下,其中底細,不為所知。
靖康恥後,張明遠、費無極雖說並不傷心難過,可想起與宋徽宗趙佶、宋欽宗趙恒的點點滴滴,不由也是噓唏不已。如若不然,又怎會千裡迢迢北上搭救,搭救不成,又怎會南下,協助宋高宗趙構。
為了他們父子三人,張明遠、費無極可謂忠心耿耿,任勞任怨,不辭辛苦,忙忙碌碌,奔走效勞。眾人抵達京兆府,久違之感襲上心頭。儘皆來到渭水邊,稍時歇息。
這終南山是京兆府的父親山,渭水便是京兆府的母親河。坐在母親河邊,張明遠等人暢所欲言。幾人想起大唐,便提議談論起詩詞文章來了。這便是聊以忘憂,觸景生情。
張明遠道:“世人皆知唐詩名揚天下,卻不知我宋詩也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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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道“就算不可相提並論,也可平分秋色。隻是我大宋詞作太也功高震主,故而這宋詩就被宋詞給蓋住了。”
子午道“唐詩多瀟灑,宋詩多沉穩。”普安道:“唐詩多雄渾,宋詩多柔美。”
餘下道:“唐詩好比駿馬,宋詩好比青牛。”武連道“唐詩好比塞北的雪,宋詩好比江南的雨。”
張明遠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玩個遊戲。不論唐詩還是宋詩,就同一種東西的作品,看那大唐多,還是如今我大宋多。你們意下如何。你們四人想想看,為師和你們師叔做個品讀。”
費無極喜上眉梢,笑道:“自然很好,就以黃河、長江、朋友、鄉愁,這四種為例。”
武連道“我先來,說黃河。大唐王之渙的名揚天下。正所謂‘白日依山儘,黃河入海流。’這一句,可好?”
餘下不服氣道“我大宋王安石有一句。‘派出昆侖五色流,一支黃濁貫中州。’這一句,莫非不能與之相敵麼?”
普安道“大唐李太白說,‘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這一句,最是舉世聞名,無出其右,你們都甘拜下風好了。”隨即得意洋洋,笑了笑。
子午道“且慢,大唐李太白還說,‘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可見李太白對黃河,可有不同的情懷了。”眾人都笑。
普安道“大唐王維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一句,又當如何?豈不是名揚天下,非比尋常。”隨即挑了挑眉毛。
餘下笑道“大唐王之渙還有一句,叫做,‘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這一句,也毫不遜色,是也不是?”也挑了挑眉毛。
武連道“這大唐劉禹錫說,‘九曲黃河萬裡沙,浪淘風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這首詩,大殺四方,你們都輸了。”隨即哈哈大笑。
餘下一臉不悅,翻個白眼,冷笑道“彆人隻一句,誰讓你整篇脫口而出。”武連趕忙捂嘴嘿嘿一笑。
張明遠和費無極齊聲道:“不錯,可見你們讀過不少唐詩,孺子可教。”子午四人喜笑顏開。
餘下道“大唐溫庭筠說,‘黃河怒浪連天來,大響谹谹如殷雷。’我這句,也不錯。”
武連道“大唐李太白說,‘黃河落天走東海,萬裡寫入胸懷間。’大唐,那李太白可是大殺四方,無人能敵。”
普安不服氣道“我大宋李廌說,‘黃河二月凍初銷,萬裡淩澌流劍戟。’”武連搖搖頭,一臉不屑。
子午道“大唐李太白還說,‘黃河西來決昆侖,咆哮萬裡觸龍門。’”
普安聽了這話,驚訝萬分,子午居然夥同武連,對付自己,便道“大唐柳中庸說,‘歲歲金河複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三春白雪歸青塚,萬裡黃河繞黑山。’”
費無極道:“難得記得如此詩句,這可是鮮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