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裡祖仁馬上拜道:“此乃微臣提議,絕非任得敬的主意。”
乾順納悶道:“曹賢妃和任愛妃,平分秋色,如何不好?寡人的皇後隻有耶律南仙一人,雖說她撒手人寰了。”
芭裡祖仁勸道:“陛下,人死不能複生。耶律南仙雖好,但大遼早已灰飛煙滅。當年娶耶律南仙,也是看在天祚帝的麵子上,莫非陛下對耶律南仙有了真感情?如今遼國不存在,金國勢大。如若金國公主肯來西夏,那再好不過。”話已出口,又覺不妥,但為時已晚,便尷尬一笑,低下頭去。
乾順麵無人色,翻個白眼,恨恨的道:“一派胡言,誰說寡人對耶律南仙沒有感情。你這廝胡言亂語,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有仁愛呢。可惜他們母子連心,都撒手人寰了,曾不叫人傷心難過,肝腸寸斷。”頓時黯然神傷。
芭裡祖仁自恃得到乾順的恩寵,就又出言不遜道:“可是有人說,夏王對大遼見死不救。”
乾順麵如土色,冷冷的道:“何人膽敢如此胡言亂語。”
芭裡祖仁唬得臉色煞白,低頭道:“一定是居心叵測之人胡說八道,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乾順緩緩道:“為何要立西夏皇後,眼下兩個王妃,皆是漢人,有何不妥?”
芭裡祖仁道:“陛下想想看,兩個漢女,如若不分出個大小和高低,就怕他們互相嫉妒、怨恨、爭鬥,那西夏後宮就不得安寧,永無寧日了。”
乾順道:“有何道理?寡人看任妃安分守己,不是愛慕虛榮之人,曹賢妃也是一樣。她們姐妹相稱,好的不得了。”
芭裡祖仁推心置腹道:“陛下,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她們麵和心不合。陛下想想看,任飛雪年輕漂亮,但剛剛進宮,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曹賢妃進宮早,但年齡大了,容貌就遜色許多,自然也不敢得罪任飛雪。但天長日久,就怕她們暗中爭鬥。”
乾順道:“既然如此,又當如何?”
芭裡祖仁道:“要找一個出生名門,簪纓世家才好,必定是才貌雙全,上和天意,下順民心。”
乾順道:“仁孝的母後是曹賢妃。這是寡人的次子。以後太子必定是仁孝。任妃立為皇後,他的兒子不能立為太子。如此,恐怕後患無窮。”
芭裡祖仁道:“這無妨,任得敬是靜州防禦使,立他女兒為皇後,任得敬必定感恩戴德,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乾順擔憂道:“寡人怕仁孝不悅,也擔憂曹賢妃會嫉妒生恨。以後仁孝登基大寶,你這不是讓仁孝左右為難麼?”
芭裡祖仁擺了擺手,安慰道:“陛下多慮了,其一,曹賢妃知書達理,她不愛拋頭露麵,自不會斤斤計較,隻要以後陛下多多眷顧就好。其二,陛下如此安排,乃是技高一籌。仁孝是西夏太子了,他母後再進位西夏皇後,如此讓任得敬耿耿於懷不說,曹賢妃也如坐針氈。如若以後有個瑣事,彆人會說,曹賢妃和太子合夥欺負任妃。漢高祖劉邦的故事,陛下莫非忘記了?當年劉邦想廢長立幼,結果戚夫人被呂後害死,戚夫人的兒子也慘遭滅口。呂後的兒子也鬱鬱而終。”聽了這話,乾順定了定神色,臉色煞白。
芭裡祖仁道:“陛下英明神武,自然要與眾不同。中原王朝皆是母憑子貴,太子的母後必被立為皇後,但我大白高國要與中原有所不同。陛下立任妃為皇後,讓太子繼續做太子。以後,他們照樣和睦相處。”
乾順納悶道:“是何道理?你且說個明白,朕洗耳恭聽,但說無妨。”
芭裡祖仁道:“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了。曹賢妃的兒子以後登基大寶,曹賢妃母憑子貴,也不會對任妃耿耿於懷。任妃雖進位皇後,但她以後隻能是太後,做不了西夏國母,不能母憑子貴,也翻不起來什麼浪。這就叫做平分秋色,相互製衡,保證我大白高國長治久安。”聽了這話,乾順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不多時,張明遠和費無極跟隨西夏黑水城官吏遊玩歸來。
乾順問道:“怎麼樣,此地可還好?”
張明遠好奇道:“夏王,沒曾料想,西夏黑水城如此繁華,我看好似塞北小成都。”
乾順搖搖頭,樂道:“那就有些誇大其詞了。黑水城也非我大白高國所建。此地自秦漢以來便有居延之光的美譽。如今在我西夏,便是水城之美。寡人擔憂的一件事是,寡人百年之後,黑水城能否守得住。千年之後,後人會不會毀滅黑水城。寡人最恨盜墓賊!自從寡人登基大寶以後,便在西夏境內頒布一條律令,嚴禁盜墓,一旦發現,淩遲處死。寡人會派大白高國大法師做法,詛咒以後毀滅黑水城的狗賊,他們必將不得好死!”
費無極聽了這話,愣了愣,但也心知肚明,大宋帝陵被毀壞,乃是痛心疾首之事。便氣道:“不錯,我生平也對盜墓賊恨之入骨。曹孟德什麼都好,但有一件事,我對曹孟德就厭惡了。”
張明遠道:“什麼?”
乾順冷笑道:“寡人也知道曹孟德給盜墓賊起了個雅致的名字,叫做摸金校尉。那曹孟德對他們加以栽培,他們可是為曹孟德做了不少好事,挖了不少漢朝帝王將相的墓穴。”
芭裡祖仁罵道:“曹孟德這狗賊,居然設立摸金校尉。還有劉豫狗賊,設立淘沙官。他們手裡把玩的東西,恐怕都是從墓穴偷去的。他們真厲害,也不怕陰魂不散。”
乾順道:“劉豫死後最好火葬,如若不然,他的墓穴也會被淘沙官問候一番的。”眾人破涕一笑。
在黑水城的胡楊林遊賞了三日,張明遠和費無極辭彆乾順,回京兆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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