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子午四人在終南山山道上且走且談。此番江南之行,四人謹小慎微,如今回到終南山自然有許多話,說個沒完沒了。
子午坐在石頭上,看著夜空,低下頭,餘光所至,但見身旁不老鬆傲然挺立。見此情景,深情道:“你們此番江南之行,可有什麼收獲?”
餘下站著不動,看著大樹,笑道:“感覺江南很美,處處皆是一幅畫。常言道,北人騎馬,南人駕船。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普安也坐在子午身旁,手裡捏著一塊石子,把玩之際,笑道:“還有句話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武連靠近餘下歎口氣,緩緩道:“我若靠著大海就好了。”用屁股頂了一下餘下的屁股,笑了笑。
餘下笑道:“我又不是大海,彆用屁股對著我的屁股。”伸手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武連的屁股。
子午立馬追問道:“此話怎講?”餘下搶先,笑道:“大海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普安聽了這話,感到好笑,就問道:“武連,你且說說看,是何道理?”
武連坐在子午和普安對麵,緩緩道:“忘不了普陀山,沈海天得到一個天下人間無出其右的好地方,雖說孤懸海上,可與世無爭,據險可守。實乃得天獨厚的人間仙境。”
子午道:“我終南山也不錯,靠著京兆府,如此古色古香,有大氣磅礴,堪當帝王之氣。”
餘下見三人都坐著,也靠近武連坐了下來,笑道:“我看靠海沒什麼好的,如若大風大浪來襲,又當如何?”
普安笑道:“看看你,方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眼下就說不好。什麼話都讓你說,你真厲害。”
武連回想韓世忠與梁紅玉的黃天蕩大捷,頓時歎道:“可惜黃天蕩放走兀術,如若不然,也就抓住兀術了,說不定換回一個皇親國戚也未可知。”
子午馬上會意,就開玩笑道:“你莫不是想,用兀術換回趙香雲?就怕朝廷不答應,兀術是男的,趙香雲是女的,用男的換女的,朝廷感覺吃虧了。”
餘下道:“那換誰是好?”
普安道:“我看換韋太後的可能性最大,就怕完顏吳乞買不答應。”
武連環顧四周,笑道:“你們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沒說換趙香雲,隻是我等白日做夢,兀術他偏偏就跑了。”
片刻,子午四人說說笑笑,回草廬去了,約定馬上找師父、師叔再說說話,至於說些什麼,他們耳語了一番,心下有了主意。
張明遠見子午四人夜色深深還不睡覺,又來請安,感覺奇怪,馬上追問:“你們如何不睡覺,有何事,但說無妨?”
費無極也納悶不已,不耐煩的歎息起來,“還說什麼說,明日再說。”原來一路很是辛苦,想早些歇息,好趕回青城山。
子午微微一笑,畢恭畢敬道:“師父、師叔,弟子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雖說夜色深深,可睡不著,故而想一吐為快,還望師父、師叔成全。”
餘下笑道:“不錯,此番江南之行,我們受益匪淺,也見識了普陀山,和江南各大門派談笑自若,目下兀術北撤,江南太平想必相安無事了。”
普安笑道:“我們不能無所事事,我們還要做些什麼。”
武連一看,三人吞吞吐吐,就心直口快道:“你們吱吱唔唔,婆婆媽媽,還不如乾脆利落的說出來,未為不可。師父、師叔我們想在武藝上有所長進,不知師父、師伯,會傳我們何樣的上乘武功?”
張明遠捋了捋胡須,笑出聲來:“你們也自知黃天蕩大戰,力不從心了,是也不是?這些年,你們的武藝有些長進,但都是一些兵器罷了。至於內功心法,還欠火候。你們心知肚明,不是為師不願教,隻是時候不到。你們且耐心等待,不可心浮氣躁。”
費無極捋了捋胡須,伸手一指,笑道:“原來如此,這幫小子們,真有趣。不用說了,你們的力不從心打揚州城就有了。確切的說童貫伐遼,北上搭救太上皇他們時候就有了。習武之人切忌急功近利。須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習武也是如此,如若不學會做人,做什麼都徒勞無益。所謂武林高手是什麼,絕非你們想的武功神出鬼沒,變化無窮。而是心懷天下,憂國憂民,行俠仗義,匡扶正義,除暴安良,無愧於心。智慧是個好東西,希望你們都有。帶兵打仗的確非你們所長,不管是韓世忠說,還是彆人說,都沒什麼大不了。你們記住,在這亂世之中,如若想苟且偷生就學會動腦子,彆總想著單打獨鬥,追求飛簷走壁的感覺。這人生在世,不可自尋煩惱。我等習武絕非貪圖殺人放火,而是行俠仗義。”
子午點了點頭,明白過來:“多謝師父,師叔教誨。”餘下道:“師父師叔所言極是,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