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紅笑道:“無極先生,我可以叫你哥哥麼?”
費無極馬上樂道:“當然可以,我與明遠是兄弟,你是他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明紅聽說過費無極曾經喜歡過一個叫做蕭燕的契丹姑娘,就問道:“聽說,無極哥哥當年喜歡過契丹人,叫做蕭燕?”
費無極神情恍惚,仿佛回到草原上的那一年那一日:“不錯,可惜那時候年輕,不懂事。”
明紅反駁道:“這可不對,年輕時的情感最可貴,最純真,最值得珍惜。正因為不懂事,才覺彌足珍貴。初戀這件事,不懂事才好。如若懂事了,想必再想兒女情長就顧慮重重了。被許多事羈絆的心煩意亂,哪會有當初的懵懵懂懂。”
費無極聽了這話,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不錯,當年的費無極古靈精怪,當初的蕭燕頑皮可愛,當初的幽州城草原上的那個夜晚十分美好。明紅見費無極一言不發,想必有許多心事,就低下頭,默然不語。
費無極喃喃道:“蕭燕最後一次與我見麵是在中原少林寺,她很是傷心難過。這國破家亡,放誰身上都一樣。”
明紅頓時想起耶律南仙,馬上仰天長歎:“不錯,蕭燕與耶律南仙一樣,都對國破家亡傷心難過。”
費無極氣道:“耶律南仙絕食而死,她這又是何必呢?”
種浩歎道:“提起這件事,嵬名白雲時常莫名其妙的落淚。”
明紅淚光點點,歎道:“可見這女子非比尋常,當初離開大遼到西夏,就沒打算給大遼丟臉。後來見大遼大勢已去,自然肝腸寸斷,心灰意冷就難以接受。常言道,哀莫大於心死。耶律南仙是死不瞑目了。蕭燕還不錯,至少他不會輕身,可見她還珍愛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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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頭見張明遠、費無極與明紅說了許多,心知肚明,這難舍難分四個字算是眼下的真情表露。隻是吃菜,並不搭話。
張明遠見扁頭一言不發,就笑道:“師哥,你如何不說話,素日喋喋不休,眼下如何就啞巴了?”
扁頭這才笑道:“俺心裡不好受啊,阿長這回就開心了,明紅去了,他就胃口好。明浩去了,再加上怡樂,歡樂就多了。俺可咋辦,真是難以想象。”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感同身受。
費無極見狀,馬上招呼眾人吃菜,以此打破凝重的氣氛:“我們此番在終南山歡聚一堂,不知何時再相聚,來舉杯痛飲。”
明浩見扁頭悶悶不樂,就笑道:“胖爺爺,你怎麼了?”
月兒捂住明浩的嘴巴:“明浩,彆胡說。”
子午見眾人悶悶不樂,也笑道:“我們就不必說一些傷心難過之事了。如今女真人沒進一步南下的舉動,可見他們也是強弩之末。想必高宗會讓手下武將出師北伐,必定會收複失地,還我大好河山。”
餘下道:“不錯,還我河山,指日可待。韓世忠、吳玠、嶽飛,這三位將軍自當不辱使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武連見種浩悶悶不樂,馬上笑道:“吳玠一個人恐怕不行,還要種浩將軍與他齊心協力,想必不久,關中會回到我大宋手裡。”
種浩隻是微微一笑,頓時沉默寡言,環顧四周,神情肅穆,想起種家軍的過去,不由痛心疾首。西軍自此一蹶不振,關中也淪陷金人之手,種家軍愧對列祖列宗。可又能如何?畢竟朝廷眼下早已南渡,關中遠離江南,如之奈何?
普安安慰道:“種家軍雖說眼下一蹶不振,可有朝一日,必當重振雄風。吳玠將軍還在關中,不是也在苦苦支撐麼?”
張明遠不由想起種師道、種師中,心如刀絞,如若二位前輩看到眼下的山河凋敝,想必也會痛心疾首。幽雲十六州沒收複已是痛心疾首,如今卻被女真人侵占如此多的國土,豈不令人痛心疾首。如今女真人步步緊逼,整個北方都喪失殆儘,太祖皇帝如若在天有知,也會噓唏不已。後世的大宋如何變成這副模樣?
費無極也心知肚明,幽雲十六州恐怕永遠都收複不回來了,眼下北方又落入敵手。兀術搜山檢海追擊大宋皇帝趙構,雖說這黃天蕩一敗塗地,可好歹兀術大難不死,逃之夭夭。兀術不甘寂寞,馬上轉戰關中,打敗我大宋川陝五路大軍,女真人的氣焰囂張,大宋居然無人能敵,豈不可笑?縱然韓世忠、嶽飛再厲害,這要不要打,要不要和,還不是趙構一句話的事。如若趙構膽小怕事,非當年的康王模樣,又當如何?想到這裡,後怕之際,不覺心有餘悸,不敢想象。
子午見眾人神情肅穆,不苟言笑,馬上樂道:“完顏婁室死於非命了,實在可喜可賀。”
餘下也笑道:“完顏婁室號稱大金國的常勝將軍,如若這廝還活著,就麻煩了。”
普安道:“這廝天理不容,應該是遭到天譴,故而死於非命。”
武連道:“完顏婁室也不是死於非命,聽說是病入膏肓,一命嗚呼。完顏吳乞買哭的傷心欲絕,真是可笑。”
張明遠歎道:“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一個完顏婁室死了,還有許多完顏婁室。不知何時才能趕走女真人,我看我是看不到了。”
費無極苦笑道:“我也看不到了。”
張明遠喃喃道:“明浩、怡樂、種風、種月、種佳雪、種佳樂會看到。”
費無極道:“這可不一定,這可說不好。如若有那樣一個人打的金人抱頭鼠竄,我看還我河山也是大有希望。”
明紅笑道:“我看韓世忠、嶽飛、吳玠、種浩,四位將軍都大有可能。”
種浩驚得呆了,擺了擺手,笑道:“我可算不上,聽說眼下皇上最器重的是韓世忠與嶽飛,張俊、劉光世也不錯!劉錡、吳玠也不可小覷。”
子午早就聽韓世忠說過,劉光世和張俊在朝廷的黨羽很多,故而氣道:“吳玠將軍如此能征慣戰,自然比劉光世和張俊厲害。那張浚在富平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一敗塗地麼?如此人物如何堪當朝廷表率。我看除了韓世忠、嶽飛、劉錡、吳玠,其他人有待商榷。”
餘下道:“要我說,公道自在人心。這英雄人物不是皇帝說了算,朝廷說了算,雖說史書皆官府所修,但不可迷信。大宋子民心知肚明,大宋中興有六將,正所謂:韓世忠、劉錡、吳玠、嶽飛、劉光世、張俊。”
普安歎道:“話雖如此,可又當如何?畢竟後人信官史,不信野史,你說有什麼法子?我們今日說韓世忠、嶽飛、吳玠、劉錡是大宋四大虎將,可後人無從知道,我們說了沒用。”
武連靈機一動,不緊不慢,道:“沒事,我們眼下不好說,那就不必說。這後人自有公論。就拿三皇五帝到於今,許多人物自然就有公論了。秦始皇是首屈一指的皇帝;曹孟德雖說沒有黃袍加身,可卻比皇帝厲害百倍;司馬光與司馬遷一樣皆是一代史家;武則天是首屈一指的女皇帝。”
明浩撓了撓後腦勺,納悶道:“武則天與秦始皇都是首屈一指,那麼他們兩個人如若見了麵,說些什麼好呢?”
眾人哈哈大笑,廳堂外,終南山鬱鬱蔥蔥,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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