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道:“聽你們說了李清照,我們也與你們一樣,不敢相信,這詩居然出自她的手筆。”
漢子大手一揮,低下頭,神秘兮兮道:“可不是,這等氣魄,恐怕隻有男子漢大丈夫才有。小娘子也好老太婆也罷,恐怕都不會有。不過李清照有,我還真不奇怪,我見過她,自然知道她。她這人彆看柔柔弱弱,與尋常婦人沒什麼兩樣,可氣質出眾。彆看她半老徐娘,可風韻猶存。我與她聊過天,她告訴我說,小時候她就膽子不小,少年時帶著一群姐妹在大明湖邊劃船。野漢子的勁頭很是十足!愛喝酒,愛博弈,愛下棋,愛遊山玩水。還愛打抱不平!我就說,她可是李師師的容貌加梁紅玉的氣質,還有蘇東坡的才學!她曾經告訴我,她瞧不上歐陽修、蘇東坡、晏幾道,覺得他們寫的東西不怎麼樣。可有一人,她卻情有獨鐘,你們猜一猜是誰?”
子午應聲道:“應該是王安石。”餘下目瞪口呆道:“不會吧,蘇東坡,李清照居然瞧不上!”
書生一杯酒下了肚,笑道:“我猜是柳三變!”普安笑道:“一定是李煜!”
書生斬釘截鐵:“肯定是範文正!”
武連環顧四周,小心翼翼道:“自然是嶽飛了。”
書生大驚失色,低聲細語道:“莫不是太上皇徽宗皇帝吧!”
漢子搖搖頭,笑道:“猜的八九不離十,周邦彥與太上皇在李師師那邊有過偶遇,就是周邦彥!李清照寫的叫做什麼婉約,對也不對?周邦彥最長於給李師師寫詞,這入樂的詞,能不婉約麼?”
眾人恍然大悟,點點頭,深以為然。
子午吃著豆芽菜,笑道:“李師師、李清照、梁紅玉,這三位巾幗英雄,想必諸位也耳熟能詳了?”
書生道:“李師師好比荷花仙子,還是粉紅之色,透著朦朧之美,神仙之氣。正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梁紅玉好比紅梅仙子,淩霜傲雪,戰天鬥地。正所謂:‘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李清照好比牡丹仙子,國色天香,落落大方,正所謂:‘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一語落地,眾人佩服不已,深以為然。
餘下笑道:“我們在東京見過李師師,在鎮江府見過梁紅玉,在濟南府見過李清照,此生無憾。”
書生與漢子麵麵相覷,齊聲道:“佩服,佩服,羨煞旁人。”
子午道:“隻是巧合,也算緣分。他們可是我大宋的三大奇女子。”
書生道:“聽說嶽飛將軍都沒見到,很是遺憾。”看向漢子,笑道:“我沒見過,可這位哥哥見過,真是羨慕了。”
漢子一杯酒下肚,點了點頭:“不錯,我三生有幸見過她。嶽飛將軍那日路過南陽,與我交談,他也說很是遺憾。當年之事我也記憶猶新,我與李清照在建康是二月離開的,嶽飛將軍撤離建康是七月份,可惜就差五個月。如若嶽飛將軍早來,這二人就一見如故了。我聽嶽飛將軍遺憾的告訴我,他素聞李清照。當年他去東京,就聽說京城有兩個奇女子,一個是會唱歌的李師師,一個便是會作詞的李清照。可惜元佑黨人之故,蔡京上台,李格非離開東京,李清照不得不隨著家父離去。自從趙明誠與她結為連理後,小兩口日子過的快活似神仙眷侶,人人羨慕。哪知趙明誠偏偏就官場上吃不開,也沒什麼能耐,就喜歡金石學,一天到晚玩個書畫古董。嶽飛當年年紀輕輕,李清照早已人到中年,不惑之年了。二人如若見麵也是忘年交,可惜他們沒見過麵。南渡以來,嶽飛嶄露頭角,可李清照卻隨著她官人趙明誠一路南逃。看到仁人誌士抗金,一個個視死如歸,而自己官人卻唯唯諾諾,隻知逃跑,李清照她心裡自然很是不高興。自從趙明誠去世後,每次看見她,我就沒見過她有什麼笑容。”
武連問道:“嶽飛將軍也會舞文弄墨麼?他不是帶兵打仗之人麼?”
餘下樂個不住:“範文正也曾在延安府抵抗西夏,不是也文韜武略,很是名揚天下麼?”
書生道:“你們居然不知道?不過也不足為奇,世人皆知他收複襄陽城在內的六郡後就名揚天下,是一介武夫。自然不會想到他也是滿腹經綸,飽讀詩書,頗有儒將之氣。我記得他在黃鶴樓寫過一首詞!”說到這裡,隨即吟誦開來: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到而今、鐵蹄滿郊畿,風塵惡。
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子午讚不絕口,“這詞聽上去,很是不錯。”不覺漸入詞中境界,好似夢回東京,也好似自己馳騁疆場一般,威風凜凜。
漢子也豪情滿懷開來:“我雖說不太懂,可也感到不少男兒氣概。”
餘下道:“不錯,有大氣魄,堪比蘇東坡豪放之氣。還多了些軍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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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得意洋洋,好似他的大作一般:“其實,嶽將軍還有一首詞,最為名揚天下。眼下在中原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就洛陽紙貴了。”
普安追問道:“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