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道:“那是穀穗害羞了,還是在打盹,就不知道了。”眾人忍俊不禁。
嶽雲接著道:“不錯,就這樣辦。我還給你們出個注意,到了東京,摸清兀術的軍營布防。多多美言幾句,就說想見識大金國的威武之師。說不定兀術一高興,會讓你們看演習,聽說兀術最喜歡練兵了。”
黃香瞠目結舌:“莫非嶽雲哥哥不想一起去了?”
嶽雲歎道:“方才開個玩笑,我可不敢違反軍令,如若讓爹爹知道,我就麻煩了。我多少軍功,他都隱瞞不報。如若抓住我違反軍令的把柄,那我就吃不了兜著走。我很想去但身不由己,我嶽家軍雖說是父親為首領,可軍容嚴整,軍紀很嚴。我不可私自離開。祝你們馬到成功,多加保重!聽了你們的想法,我覺得你們聰明過人,一定會得到兀術的信任。必定不負眾望,我在郾城等你們凱旋歸來,一醉方休。”
普安聽了這話,對嶽飛頓生敬意,對此番主意有了信心。隻是感到嶽雲臉上還有些擔憂之色,不免也提心吊膽。普安曆來古靈精怪,心下有許多辦法對付兀術,一瞬間也不胡思亂想,隻好自己給自己寬心。
黃香雖說提議刺探金營,可要想刺探金營,必得先混入東京,取得兀術信任。這一件件大事都馬虎不得,也談何容易?一時間也感到棘手,可誇出海口,如若反悔退縮,豈不令人恥笑?也絕非黃香的個性使然,故而硬著頭皮去冥思苦想。
黃香一瞬間倒乖巧許多,認真起來,沒了搞怪的模樣。對子午四人和嶽雲認認真真,說著自己的想法與看法,好似女中豪傑一般,令人感慨萬千。這架勢便是梁紅玉和李清照的融為一體。
嶽雲見眾人交談甚歡,就叮囑道:“黃香妹妹,此番的主意不錯,不過要謹小慎微,見機行事。兀術如今是驚弓之鳥,故而對細作也多有提防,如若被他覺察就得不償失了。”
餘下道:“這又何妨?兀術雖說疑神疑鬼,可他不至於緊張兮兮,草木皆兵。我們自有分寸,放心好了。”
黃香道:“可不是,這件事,我在襄陽就想了好久。聽說劉錡將軍在順昌大敗完顏兀術後,爹爹與我就欣喜若狂,就想著北上,會一會他。他可是女真人的四皇子,如若打敗他,活捉他,就名揚天下了。”說到這裡,馬上嘿嘿一笑:“我還有個想法,如若此番能暗中綁架兀術,就用馬車把他帶回襄陽。交給朝廷處置!”
子午驚道:“想法不錯,可惜難上加難。兀術雖說帶兵打仗總是敗多勝少,可他武藝高強,聰明過人。恐怕難抓住他!不可冒險,如若偷雞不成蝕把米,豈不麻煩?”立馬擺擺手。
餘下急道:“還有,即便抓住兀術,也不能交給朝廷,皇上一定又異想天開想議和,放回兀術。我們就前功儘棄了。”
嶽雲不以為然,驚道:“好不容易捉到,皇上怎會放虎歸山?”
普安道:“這可能性大大的有!我們與皇上是故交,對他是知道的。”
武連也擔驚受怕道:“可不是,搜山檢海就把皇上嚇得不得了。”
黃香擲地有聲道:“你們好糊塗,兀術搜山檢海追擊皇上,皇上對兀術自然恨得咬牙切齒,如若捉住他,一定將他碎屍萬段,也難解心頭之恨!”
嶽雲道:“不錯,兀術是侵宋急先鋒,如若有朝一日,他覆滅了,想必完顏亶也就不敢揮師南下了。”
黃香道:“如此,天下太平,相安無事,豈不是大大的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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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道:“你們這是異想天開,兀術死了,可大金國又沒灰飛煙滅,死一兩個人,能左右女真人揮師南下的秉性,豈不可笑?”
嶽雲反駁道:“這話也未必!雖說一兩個人不可阻擋大勢所趨,但至少對時局至關重要。比方說諸葛亮!如若諸葛亮還在,蜀國恐怕滅亡的也不會很快。”
黃香道:“那倒不見得!諸葛亮出師北伐那麼多次,都不成功,可見蜀國就不行。如若休養生息,曠日持久,想必也不會覆滅的太快。都是劉玄德的夷陵之戰和諸葛亮的數次北伐,讓蜀國國力疲憊不堪,故而諸葛亮倒下後,蜀國也就很快倒下了。”
武連道:“你是說,窮兵黷武不可取了?”
普安道:“當然,自古窮兵黷武都沒什麼好下場!”
嶽雲反駁道:“不見得,秦始皇就窮兵黷武,照樣席卷八荒,掃清天下,誅滅六國,一統山河,又當怎講?”
黃香哈哈大笑道:“可秦始皇的秦國早已商鞅變法了,這國力突飛猛進,也不叫做窮兵黷武。大一統實乃大勢所趨,人心所向。秦始皇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自然為人所稱道。”
子午讚道:“沒想到,黃香姑娘,飽讀詩書,懂得不少,佩服,佩服。”
餘下更是喜歡,笑道:“黃香,你都讀什麼書?如何知道的很是不少了。”
黃香笑出聲來,低頭害羞道:“你們猜一猜好了,不告訴你們。”
武連道:“一定是《論語》和《史記》了!”餘下道:“我猜,黃大人告訴她的,她根本沒讀什麼書。”
黃香翻個白眼,氣呼呼的,雙手叉腰,叫道:“胡說八道,居然藐視於我,豈有此理?你們如此蠻橫無理,真是可笑。我自幼飽讀詩書,比你們強上百倍。你們彆狗眼看人低。”這話一出,四人麵露難色,好在對此習以為常,都知道黃香曆來如此口無遮攔,故而悶悶不樂,歎了口氣,不予理會。
普安道:“是《資治通鑒》麼?”子午道:“秦始皇,有意思。好歹是中原首位皇帝,世人皆知,不足為奇。”
嶽雲道:“你們真有意思,不錯,你們這樣的好朋友,我交定了。”伸出手,一一握著子午四人。
黃香主動近前,握著嶽雲的手,笑了笑。餘下見了一臉不悅,轉過頭去,氣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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