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香道:“如今兵荒馬亂,兀術手下號稱威震天下,可在嶽家軍麵前卻不堪一擊。”
普安道:“要說靖康恥,實在不是什麼奇恥大辱。與其說是女真人威震天下,倒不如說我大宋膽小如鼠。這狹路相逢勇者勝,自古以來,皆是如此。膽小如鼠可不行。”
武連道:“可不是,當年李綱大人與張叔夜大人,他們都可以固守東京。還不要說,種師道、種師中、姚平仲,這將才不少,可惜朝廷不聽,朝廷不用,也是沒辦法。彆說天要亡我大宋,實在非天災,實乃是人禍。”
嶽飛道:“我聽說有個叫做郭京的,你們可知?”
餘下介紹道:“我知道這人,當年我們在東京,就見過他,他當時還是一個小校,並不起眼。後來誅滅六賊,他還招搖撞騙過。”
普安道:“除六賊,我們功不可沒,這件事從未公之於眾。”隨即將當年曆曆往事,說了一遍,嶽飛等人驚得呆了,都佩服開來。
子午道:“王時雍、朱拱之與陳東鬥法,我們也參與其中。”又將故事說了一遍,嶽飛等人肅然起敬。
嶽飛問道:“你們所說六賊,為首者,便是蔡京不成?”
黃香道:“不錯,我爹爹說過的,我記憶猶新。聽說蔡京在潭州餓死了,真是好笑。”頓時捂嘴暗笑。
子午笑道:“可不是,蔡京就是餓死了。隻不過他在潭州餓死在了寺廟裡,卻不是道觀裡。”
餘下笑道:“蔡京生前吃的東西可不一般,恐怕皇宮裡也不過如此。他最後卻沒吃的。”頓時笑出聲來。
普安道:“也不是沒吃的,隻是有人聽說他是蔡京,都不賣給他。”武連道:“這是為何?”撓了撓後腦勺,一頭霧水。
張憲笑道:“我知道,世人皆知蔡京是大大的狗賊,他的銀子錢上太惡心。人們嫌賺了他的銀子錢,背後會有人指著鼻子罵他們,戳他們的脊梁骨。”
牛皋咬牙切齒道:“咱可不認得什麼蔡太師,想當年,那老賊權傾朝野,害得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他吃了那麼多黃雀鮓,他吃了那麼多蟹黃包子,他肚子裡全是民脂民膏,他會遺臭萬年。”
梁興道:“蔡京這人,死有餘辜。可聽說這人也才華橫溢。”
楊再興恨恨的道:“才華橫溢有什麼用?難道太上皇不如蔡京麼?這舞文弄墨不但趕不走女真人,還被俘虜了去忍辱負重,豈不可笑?”
嶽飛潸然淚下,喃喃道:“不錯,舞文弄墨趕不走女真人,惟有金戈鐵馬。”嶽雲見狀,馬上勸道:“父親,切莫如此。”
餘下唏噓不已,歎道:“如今太上皇早已駕崩,但願他在天有靈,保佑我大宋恢複中原,直搗黃龍。”
黃香道:“出師北伐,還於舊都。”舉起拳頭,信誓旦旦。
子午看向嶽飛,隻見嶽飛眼裡含淚,如何也落不下來。嶽飛的眼神目光如炬,看向大帳外,眨了眨眼睛,歎息不已。
餘下道:“明日我們就出發了,諸位不必擔憂,我們回來,諸位一醉方休。那時候,我們要讓兀術一敗塗地,再也不敢揮師南下,襲擾我大宋黎民百姓。”
嶽飛飽含深情道:“自古以來,兩國交戰,苦的自然是黎民百姓。兵荒馬亂,如何不令人肝腸寸斷,痛心疾首。我聽說靖康之恥時,東京城滿目瘡痍,慘不忍睹。那男女老少,死於非命。屍橫遍野,臭氣熏天。這實乃人間地獄,如何不令人傷心難過。我等保家衛國,就是為了黎民百姓不受戰苦,這功成不必在我。有朝一日,天下太平,我當隱姓埋名,歸隱廬山去。”說話間潸然淚下,眾人無不感傷。
黃香見狀打圓場道:“嶽叔叔,如今過去很多年了,還是不提的好。總活在苦大仇深裡,那還了得。凡事還要寬心,豈不聞李太白那句詩。”隨即吟誦道: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返。
普安拱手道:“天色已晚,我們就歇息去了。”
武連笑道:“郾城百姓最近也沒什麼夜市可玩,他們都為嶽家軍忙忙碌碌,很是辛苦。”
餘下道:“多少年了,中原黎民百姓被劉豫壓榨,如今又遇到兀術的兵荒馬亂,他們也苦不堪言。”
嶽雲道:“不錯,這打仗不好玩,且不說勞民傷財,兵荒馬亂就夠苦不堪言。”
嶽飛語重心長道:“我倒想起了杜工部的《兵車行》,其中有幾句,讀來令人感慨萬千。”頓時吟誦道: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乾雲霄。
黃香聽了也熱淚盈眶,歎道:“嶽叔叔,我最不喜歡杜工部了,他的東西總讓我哭。讓我笑有那麼難麼?”
眾人卻笑不出來,一起低下頭,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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