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不愧是天府之國,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風景如畫,實乃世外桃源。那竹林幽幽之間,潺潺流水之際,無不有靜謐之感。鶴發童顏者比比皆是,忽然一聲笛響,不知傳來多少悠悠歲月之情,令人流連忘返,心曠神怡。
走了許多日後,抵達成都府,已是中午十分。武連大呼,“回來了,我們回來了。久違之地,魂牽夢繞。”說話間張開雙臂,登高望遠,但見成都府青山綠水,美不勝收。翠竹掩映,阡陌交通。潺潺流水,鳥語花香。
頃刻,普安快馬加鞭叫道:“快走!駕!駕!駕!”隻見,馬兒跑,人兒笑,好不歡暢,好不熱鬨。
不遠處就是成都城門口了,子午回過頭微微一笑,叮囑眾人:“眼看要進城了,快下馬。”說話間,將那雙腳離了馬鐙,嗖的一聲,帶頭飛身下馬,牽著韁繩,走在路上。隻見人來人往,成都府的城牆近在眼前。
餘下也下馬,微微一笑道:“又回成都了,這成都的夏日風景如畫,美不勝收。果然非同凡響。”說話間,眾人通過城門口,往裡走。不時傳來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趙香雲也掀起馬車的簾子放眼望去,不覺讚不絕口:“素聞成都府很是了不得,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置信。我以為除了東京,其它大宋城池都差強人意,沒想到,成都卻很是不錯。”
眾人看去,成都的亭台樓閣,酒樓、茶肆、瓦子,應有儘有。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五人來到一家酒樓門口,趙香雲被武連扶著下了馬車,跟隨子午四人上樓,在店小二引導下,走進隔間。
片刻,店小二上酒上菜,五人靠著窗戶,說說笑笑,邊吃邊聊。武連側過臉,對坐在自己和餘下中間的趙香雲,介紹道:“成都的杜甫草堂很是名揚天下,你可知除了杜工部來過成都,還有一個人也是成都人頗為敬仰的,知道是誰麼?”
趙香雲雖說對武連離開襄陽之際,和黃香耳語的舉止很是耿耿於懷,但心知肚明,餘下與黃香才是一對,聽了黃香的悄悄話,才算釋然,來到成都又歡喜不儘,便喝茶之際,笑道:“這個我還真知道,諸葛孔明啊!三國西蜀便在成都稱邦定國,劉玄德便是照列皇帝!他的丞相諸葛孔明可是劉玄德的水。劉玄德曾說,‘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提到諸葛孔明就想起劉玄德,想起劉玄德就不得不提諸葛孔明。成都是諸葛亮的故裡,也是劉玄德的故裡。”
武連樂道:“你還真知道,而且頭頭是道。”
子午問道:“普安,成都的文人墨客有哪些?”
普安反問道:“漢朝有司馬相如、揚雄這等辭賦大家,大唐有薛濤這等女詩人。這三人,可是世人皆知。難道還不夠麼?”
餘下笑道:“如此說來,大唐的女人真不簡單。有武則天這樣的女皇帝,有薛濤這樣的女文豪。‘氣度不凡’四個字便是恰到好處了。”
武連點了點頭,歎道:“所言極是,不過我大宋也不簡單,有三大女人,正道是:李清照、李師師、梁紅玉。這三個人可不簡單,我們與他們可都是知心好友了,正所謂神交已久。”趙香雲喜道:“你們見過師師姐,我知道。可梁紅玉和李清照,你們又沒見過,何來知心好友一說,真會開玩笑。”愣了愣,笑出聲來。
武連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們可參與了黃天蕩大戰,故而梁紅玉夫人,我們是見過的。師師姐自不必多說,如今很是懷念她。李清照夫人,當年我們去了山東濟南府,有過一麵之緣,揚州城被金軍攻陷之際,我們還搭救過她。聽說她眼下在臨安。如若有朝一日,我們去了臨安,拜訪一番也未為不可。那時候可是久彆重逢,就怕她老人家貴人多忘事,把我們給忘了。”
子午道;“我很喜歡李清照夫人的詞作,想必後人拿李唐的薛濤與我大宋的李清照相提並論,恐怕也會偏向李清照的。畢竟李清照實乃才華橫溢的文豪。她的詞作渾然天成,字字值得玩味,句句令人驚豔。這樣的女人,就不叫女人,可叫做仙女下凡了。”
聽了這話,餘下尋思道:“明紅有些李清照夫人的影子,也喜歡出口成章。想必子午就喜歡這樣的明紅。”
聽了這話,論及女人,普安不覺想起黃葉,便心不在焉,尋思道:“我對黃葉此人眼下還不甚了解,隻是都江堰邊且走且談,熟識了而已,恐怕還算不上什麼朋友。以後如若有緣,定會再見麵。”
武連道:“還記得師師姐曾說過,她最喜歡李清照夫人的詞作。”
趙香雲道:“我也記得師師姐很喜歡這樣一首詞,叫做《如夢令》,便是李清照夫人的詞作。”不覺回憶往事,淚光點點,馬上吟誦道: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儘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武連讚不絕口道:“這首詞堪稱李清照夫人的傑作。”不覺瞄了一眼趙香雲,多年不見,如今還是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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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香雲也瞅了一眼武連,做個鬼臉,便饒有興致之際,介紹開來:“李清照當年可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女漢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喝酒、博弈、劃船,還有夜不歸宿。看上去可不是個好孩子,不過實乃真性情。我最喜歡這樣的日子,無憂無慮,無拘無束。我過去在東京,出生在皇宮裡,世人以為我一定養尊處優,可他們偏偏就錯了。我最喜歡喬裝打扮後跑到汴河邊玩水了!父皇最早並不在意我,可我總是把宮外的所見所聞講給他聽,他越來越喜歡我了。我知道父皇愛舞文弄墨,尤其喜歡畫畫。我便帶著筆墨紙硯也去汴河邊學畫畫,我還請教過張擇端,不過他不怎麼敢教我。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我明明想跟他學畫畫,他卻畢恭畢敬,為我請了彆人。當年我聽許多女孩子都喜歡李清照夫人的詞,就很想認識她,可惜她離開東京了,自此沒什麼緣分。如若有朝一日可以見到她,那便是大大的緣分,我受寵若驚。”說話間歎了口氣。
子午笑道:“或許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李清照夫人我們念叨她很久了,恐怕見到她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餘下破涕一笑,喃喃道:“你就彆吹牛了,我還念叨武則天很多次了,莫非武則天會來到我麵前?”
普安驚道:“如若武則天來到你麵前,你又當如何?”
武連得意洋洋,伸出手指頭指了指,樂道:“武則天會嚇死你!我武家好不容易出個女皇帝,實在自豪萬分。你們隻有羨慕嫉妒的份了。”說話間笑得咯咯作響。
趙香雲朝武連後腦勺輕輕敲了敲:“有什麼好得意洋洋的?我趙家人也不可小覷。”
子午問道:“趙姓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啊?”餘下道:“趙飛燕,這可是漢朝的大美人。比那個王昭君還名揚天下。”
普安道:“豈不聞蘇東坡有一首詩,叫做《孫莘老求墨妙亭詩》,其中就說過這趙飛燕。”說到這裡,馬上吟誦道:
蘭亭繭紙入昭陵,世間遺跡猶龍騰。
顏公變法出新意,細筋入骨如秋鷹。
徐家父子亦秀絕,字外出力中藏棱。
嶧山傳刻典刑在,千載筆法留陽冰。
杜陵評書貴瘦硬,此諭未公吾不憑。
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
吳興太守真好古,購買斷缺揮縑繒。
龜跌入座螭隱壁,空齋晝靜聞登登。
奇蹤散出走吳越,勝事傳說誇友朋。
書來乞詩要自寫,為把栗尾書溪藤。
後來視今猶視昔,過眼百世如風燈。
他年劉郎憶賀監,還道同是須服膺。
武連道:“世人皆知,環肥燕瘦。環是楊玉環,燕便是趙飛燕了。楊玉環是大唐的貴妃,當年以胖為美,講究雍容華貴,高貴典雅。趙飛燕是大漢的皇後,當年是以跳舞而名揚天下,這身材自然要輕盈如燕飛鳳舞。如此看來,楊貴妃肥,趙飛燕瘦,這二人如若站在一起,恐怕就渭涇分明了。”
趙香雲哈哈大笑,樂道:“我趙家還有一個英雄豪傑,叫做常山趙子龍!”
子午一怔,笑道:“這趙子龍的確厲害,渾身都是膽。”
餘下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歎道:“不錯,趙子龍很厲害,不過如若當年不是曹孟德手下留情,恐怕趙子龍也無法逃脫。隻可惜梟雄識英雄,英雄卻對梟雄並不領情。”
普安心不在焉之際看著窗外,路上的遊人如織,頓時東張西望,盼望遇到黃葉。畢竟武連迎來趙香雲,餘下遇到了黃香,子午有明紅等待。自己卻沒什麼紅顏知己,黃葉雖說與自己沒見過幾麵,可卻記憶猶新。想到這裡,端起酒杯,沒什麼好心緒,眨了眨眼睛,黯然神傷。
武連問趙香雲道:“雲兒,你覺得成都與東京,可否相提並論?”
趙香雲道:“成都雖說很繁華,不過與東京比,就遜色多了。東京的人山人海,豈是成都可比的。不過成都也不錯,你們看,垂柳蕩漾,荷塘飄香,遊人如織,素聞成都錦江名揚天下。”
子午笑道:“大唐有說法,叫做‘揚一益二’,你們如何看待?”
餘下道:“我記性不好,我記得我們之前聊過,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