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雲道:“既然賞心悅目,何不說些開心快樂。我來講一個小故事,大家笑一笑也好。話說春秋時,晏子將要出使楚國。楚王聽到這個消息,對手下的人說:‘晏嬰是齊國善於言辭之人,近日將要到來,寡人想羞辱他。不知諸位,可有何妙計?左右之人議論紛紛說:‘大王,在他來時,請命人綁一個人從大殿之前走過。大王便問:‘是何人?’這人便會說,‘是齊國人。’大王便問,‘他何罪之有?’我等會說,‘犯了偷竊罪。’如此豈不妙哉?楚王聽了哈哈大笑,馬上答應下來,吩咐屬下依此行事。這日晏子果然到了楚國,楚王賞賜給晏子美酒,酒喝得正高興時,兩個楚國官吏綁著一個人走到楚王麵前。楚王問:‘這是何人,此為何故?’近侍回答說:‘大王,他是齊國人,犯了偷竊罪。’楚王瞟了一眼晏子,假裝不知情的說:‘齊國人莫非就善於偷竊嗎?’晏子愣了愣,緩過神來,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離開座位,回答說:‘大王有所不知,我聽說過這樣的事:橘子生長在淮河以南就是橘子,生長在淮河以北,那它可就變成枳了,隻是葉子的形狀相像,它們果實的味道卻大有不同。此為何故?世人皆知,自然是水土不同所致。眼下老百姓生活在齊國不偷竊,到了楚國就偷竊,莫非楚國的水土使得老百姓善於偷竊了嗎?楚國人頓時麵如土色,楚王更是尷尬一笑,馬上樂此不彼。”
黃香靈機一動,馬上也講了一個故事:“還有一個故事,也是關於晏子的。晏子又有一次出使楚國。楚王心有不甘,想再次羞辱齊國。楚王知道晏子身材矮小,便在大門的旁邊開了一個五尺高的小洞,命人請晏子進去。晏子當然不會進去,馬上笑道:‘出使到狗國的人從狗洞進去,今日我出使到楚國來,不應該從這個洞進去。’迎接賓客的人麵無人色,馬上賠禮道歉,恭恭敬敬請晏子改從大門進去。晏子拜見楚王。楚王聽說方才之事,還是心有不甘,馬上說:‘齊國沒有人了嗎?竟派您做使臣。’晏子回答說:‘齊國臨淄有七千多戶人家,展開衣袖可遮天蔽日,揮灑汗水就像天下雨一樣,人挨著人,肩並著肩,腳尖碰著腳跟,怎能說齊國沒有人呢?’楚王一怔,馬上微微一笑,問道:‘既然如此,為何派你這樣一個人來做使臣呢?’說話間上下打量晏子,顯然對他的身材矮小,很是不以為然。晏子卻昂首挺胸,哈哈大笑的回答說:‘齊國派遣使臣,各有各的出使對象,賢明的使者被派遣出使賢明的君主那兒,不肖的使者被派遣出使不肖的君主那兒,我是齊國最無能的人,就隻好委屈自己出使楚國了。”
聽了趙香雲與黃香的兩個故事,眾人哈哈大笑,看向遠處,但見漢水如白練一道,嘩嘩作響,奔向遠方。
次日,子午、餘下、普安、武連、趙香雲五人便告彆了黃靖、黃香意欲往成都而去。在襄陽城外,黃靖、黃香以及將領們都出城相送。黃靖準備好一輛馬車,用於趙香雲前往成都。
子午、普安跨馬護衛馬車左右,餘下、武連坐在馬車前麵輪流駕車,趙香雲坐在馬車裡,思緒飄飛,不覺淚落如雨。
原來在大金國是階下囚,南歸後才感受到了公主的高貴。這些年的苦難與恥辱,總算到了頭,可謂苦儘甘來,令人欣慰。
黃靖對趙香雲拜道:“既然公主殿下意欲到成都散散心,下官也隻好恭祝殿下一路順風。”
趙香雲道:“大人客氣了。”
黃香淚光點點看向趙香雲,叮囑道:“姐姐,舍不得你走,怎麼辦?”
趙香雲深情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成都玩?”
黃香神情肅穆,黯然神傷道:“當然想去,不過爹爹最近身子不好,我做女兒的要留下來陪陪他,爹爹年紀大了,讓他一個人在襄陽,我放心不下。”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對黃香肅然起敬。
黃靖囑咐道:“小兄弟們,此番郾城大戰有勞了。英雄劍大顯神威,實乃天意,爾等此番攜劍而去,一路且要多加小心才是,賊人詭計多端,難免有所閃失。有小道消息傳來,小毒物恐怕要來搶奪你們的英雄劍,你們路上可要謹小慎微。”聽了這話,眾人大吃一驚。
子午忙道:“大人所言極是,我等定當謹記在心,不敢大意。”
黃靖歎道:“沒有了‘英雄劍’的郾城大戰,和沒有了‘鐵浮圖’、‘拐子馬’的郾城大戰實在大相徑庭,嶽將軍和兀術交手才是公平對決!”
普安道:“是啊,此番英雄劍大顯神威,金國、西夏必定派人前來偷盜搶奪,我等定當保護好才是。”
武連歎道:“不會吧!賊人敢到咱大宋地麵上明火執仗的搶奪?”
黃靖忙道:“有備無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兄弟們還是多加保重,多加小心,方為上策。”
子午應聲道:“定當如此,請大人和諸位將軍放心便是。”將領們歎道:“小兄弟們,路上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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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道:“多謝,多謝。”
看著黃香,餘下就學著黃靖的口吻笑嘻嘻地問道:“香兒,那晚你放的那盞荷燈許的什麼願啊?”
黃香應聲便道:“我許什麼願關你什麼事?真討厭!”說著扭頭要走。
黃靖忙道:“香兒,不得無禮。餘下隻不過隨便問問而已,至於如此嗎?送四位朋友竟這般態度,成何體統?”
黃香急道:“爹爹,他,他!”餘下笑道:“我,我怎麼啦?”黃香忙道:“你看他。”
黃靖笑道:“香兒!你那晚許願,說出來也無妨嘛?”
黃香道:“爹爹,我那晚放了一盞荷燈,祈求蒼天保佑,我娘親和姐姐九泉之下不再受苦受難。”此語一出,眾人靜默了片刻。
餘下頓時顯出了幾分失望,喃喃道:“原來如此!我,我還以為是。”黃香反問道:“你還以為什麼?”
武連對黃香耳語之際,笑道:“他還以為你許的是能和他在一起呢?”
趙香雲見了一臉不悅,但也笑了笑。黃靖見武連與黃香這般親密無間,頓時頗為尷尬,可不好明說,便歎了口氣。餘下見武連這般放肆、膽大、冒失也不由大吃一驚。
黃香正說著,餘下又笑了起來。黃香撅撅嘴,沒好氣道:“什麼!你看他,爹爹。他一個半老不老的醃黃瓜,居然欺負我,真過分!”眾人憋著不笑。
黃靖勸道:“不必如此!餘下不過和你開玩笑,何必如此?你這樣說,爹爹豈不是又老又醃的爛黃瓜了。”眾人麵麵相覷,苦笑一聲。
黃香顯出無可奈何之狀,尋思片刻望了望餘下,又急又氣,大聲叫道:“不準你再叫我香兒!叫我黃香,我!叫!黃!香!黃香!哼!”說著不再作聲。
趙香雲瞅了一眼武連,笑道:“黃香妹妹,真可愛。”
黃香搖搖頭擲地有聲道:“我哪裡是可愛,我分明是裝可愛。彆看我是個小姑娘,我骨子裡可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不得了。”頓時一副男兒氣概,一瞬間雙手叉腰,神氣十足。
餘下忍俊不禁,忙道:“就叫,唉!就叫!黃大俠,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黃香用手一指,氣道:“看我不教訓,教訓你!”說著往餘下那邊而去。
餘下邊跑邊說道:“來呀,來呀!你追不上我。來呀!”轉過頭還招招手,故意激怒黃香。說說笑笑、打打鬨鬨之際,兩人一前一後跑開了,眾人看得大笑不已。
黃靖忙呼道:“好啦,好啦。香兒,快彆追了!他們要趕路了。你這個鬼丫頭,從小就這樣,玩性太大,才惹出不少禍端。”
黃香悶悶不樂,眼裡含淚,強忍著苦痛之際,自覺委屈巴巴。
子午忙道:“餘下,你這小子還走不走了?乾脆留下吧!我們可先走一步了。玩夠了,也鬨夠了,適可而止,彆讓黃大人為難。”說著牽馬而去。
普安道:“走,我們快走。讓他一個人好好玩去。他喜歡一個人玩,就讓他玩個痛快好了。免得我們打擾了他的天真爛漫、活潑可愛,我們就罪莫大焉了。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非我們所為。”言畢跨馬而行。
武連歎道:“走嘍,唉!哥們,再見啊!”朝餘下招招手後,駕車向子午、普安追去,隻聽馬嘶長鳴,車輪滾滾。
眾人跨馬正欲加鞭之際,隻聽的是由遠及近傳來了餘下的叫聲:“輕點,哎喲,哎喲!你還真打啊!唉,等等,等等我!彆丟下我一個,否則我完了。”說著餘下一個箭步衝到馬前,跨馬而去,可謂落荒而逃。
子午四人與趙香雲馬不停蹄趕往成都。後麵傳來黃香陣陣叫聲:“有本事彆跑,你給我站住,站住。你這個傻瓜!你這個笨蛋!”指著餘下氣呼呼的,隨即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頃刻便是黃靖和將領的陣陣笑聲傳來,直上雲霄,好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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