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知洲所有的動作和表情都從他身上抽離了。
那外套,還是他買的。
他不敢去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乖乖。
那具女屍身形和白伊莎很像,他們根本分辨不出來。
鶴知洲隻是站在那裡,像一尊瞬間風化的石像,瞳孔擴散開一片死寂的灰燼,一種比悲傷更可怕的無邊空洞吞噬了他。
向來以冷靜自持的鶴知洲,在此刻也不再冷靜。
程妄尋眼中的世界瞬間失去了所有顏色,隻剩下她和那片血紅。
一股毀天滅地的暴戾之氣從他周身轟然炸開,額角青筋暴起,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突然轉身,一手掐著趙局長的脖子,關節不斷的收緊。
“咳咳咳咳......救,命......”
“我要,殺!了!你!”
而鹿鳴星往前走了兩步,他的世界聲音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掐斷。
他隻看見那片刺目的紅在她胸前蔓延。
腿一軟,他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伸出顫抖的手想去碰她,卻在半空僵住,仿佛怕確認指尖冰涼的觸感。
陸景言也上前了。
他不相信。
不相信她死了。
眼眶盈滿了淚水,遲遲不肯落下。
可明明,明明......那些東西,都是她平日裡最珍愛的。
作為醫生,他很容易就看出來,那屍體去世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的呼吸也愈發急促,指尖顫抖,遲遲不敢掀開外套。
席宴琛也愣在了原地。
他的大腦仿佛被灌滿了沉重的鉛,又像是被瞬間抽成了真空。
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周圍的喧囂驟然褪去,世界寂靜得可怕,他隻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耳中冰冷凝固的聲音。
池禮澈到底還是理智的,除了他,還有洛蘇稍稍有點理智。
洛蘇見程妄尋快要把趙局長給掐死了,趕忙上去阻攔,但是完全掰不開他的手。
他完全失了智!!
池禮澈臉色微冷,眸色暗沉,大步上前,走到屍體旁,直接掀開了那蓋著頭的外套,掃了一眼她的臉,莫名的,心下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著那幾個男人道:“不是她,彆發癲。”
鶴知洲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他快步走了過去。
靠的近的鹿鳴星和陸景言兩人也抬頭看去。
程妄尋更是丟下快被掐死了的趙局長,急忙過去,看到女孩的臉,他都有些語無倫次:“不是我傻子,我傻子還活著,她肯定活著,太好了,不是她,不是她......她在哪?”
一種失而複得的心理浮現在每個人心裡。
趙局長更是哭喪著臉。
活過來了。
宋玉米愣了一下,渾身沒勁的他爬也要爬過去看,等真確認那人不是白伊莎後,他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池禮澈:“......”
席宴琛眼眶紅了一圈。
天知道他剛剛是什麼情緒。
差點就崩潰了。
他上前去撈起宋玉米,歎了口氣,對著陸景言道:“給他看看,彆找到莎莎之前,他給死了,莎莎最心疼他。”
畢竟這貨之前尋死,差點沒了,白伊莎天天盯著他吃藥來著。
陸景言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二話沒說,上前給宋玉米把脈,過了一會兒,把人丟給保鏢背著。
“他沒事,情緒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