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劉雪婷那段跌宕起伏的假期攻略解說,坐在對麵的宋玉瑩眼睛裡像落了星星,直勾勾地盯著劉雪婷,滿臉都是小迷妹式的崇拜。她往前湊了湊身子,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佩服:
“雪婷姐你真是太厲害了!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在鑽假期空子這事兒上算有點小聰明,每次趕上五一小長假或者國慶長假,總得變著法兒跟輔導員軟磨硬泡,能多蹭上兩天假就覺得自己贏了。可現在跟你一比,我這點把戲簡直就是小學生水平,根本不值一提!”
宋玉瑩這話倒讓我忍不住笑了——她說的這些小伎倆,當年我在大學裡可沒少用。
就說那些長短假期吧,每逢節前節後趕上周末,我肯定得跟輔導員“表演”一番:要麼說家裡有急事需要提前回去處理,要麼裝模作樣說買不到返程票得延後兩天回校。一來二去,七天小長假硬生生能被我掰成九天,運氣好的時候甚至能湊出十一天來。更絕的是大三那年,我們班居然跟授課老師達成了“秘密協議”——把長假前後的幾節課全調到某個沒課的上午集中上完,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休了個十一天的超長假期。
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感謝那位通情達理的老師。畢竟對老師來說,能湊個完整的長假帶家人出去轉轉也是美事,我們這些學生找的借口則是“回家陪伴父母”。至於放假期間到底有多少人真回了家,大概隻有天知道了。
至少當年的達哥——也就是我,肯定沒回家。倒不是不願意陪父母,實在是路程太折騰:從學校到家光在路上就得耗掉兩三天,到家頂多呆兩天又得往回趕,算下來真正陪父母的時間還沒趕路的時間多,怎麼想都覺得不劃算。所以大學幾年,除了寒暑假能踏踏實實回家待段時間,其他小長假我基本都待在學校。
有人可能會問,留在學校會不會無聊?那可真是多慮了——隻要兜裡有糧餉,在學校的日子可比在家精彩多了。說到“糧餉”,就不得不提同寢室老大當年那段讓人哭笑不得的糗事。
那還是大一的第一個小長假,大夥兒剛從高中的牢籠裡鑽出來,還沒摸清大學的“生存法則”,沒敢像後來那樣隨便找借口請假,學校按假日辦要求放七天,我們也就乖乖照著執行。我們寢室幾個外地學生自然都留在了學校,可讓人意外的是,身為本地人的老大居然也沒回家,選擇跟我們一起在學校過節。
直到收假後的一次臥談會,老大才神秘兮兮地跟我們分享他的“省錢大計”。他掰著手指頭,一臉得意地說:“你們想啊,七天假要是回家,來回路費就得兩三百;留在學校過,生活費肯定花不了這麼多,這不就等於賺了嗎?”
寢室裡不知是誰嘴欠,接了句:“那老大,你這七天到底花了多少?”
這話一出,老大的臉瞬間垮了,痛心疾首地拍著大腿:“媽的!一開始我也以為七天花不了幾個錢,結果算賬的時候才發現,老子把一個月的生活費全造光了!”
聽完這話,寢室裡另外幾個人全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有人忍不住追問:“大哥,你這錢到底咋花的?七天能造完一個月的生活費?”
老大歎著氣解釋了半天,我們才弄明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原來老大雖是本地人,但在禹城其他高校裡有不少高中同學,放假前大家就約好了不回家,趁著小長假好好聚聚。就這麼著,老大在那七天裡徹底放飛了自我——每天早上一覺睡到中午,然後呼朋引伴約上所有在禹城的高中同學出去胡吃海喝;吃完午飯又一起紮進網吧打遊戲,本來這兩項花銷都不算大,畢竟都是學生,去的餐館、網吧都是針對學生的平價場所。
可問題就出在同行的幾個同學身上——他們都抽煙。老大本來是不抽煙的,架不住那幫人你一根我一根地遞,一來二去也跟著抽上了癮,漸漸變得煙不離手。買一包煙,你分一根他分一根,沒一會兒就見了底,隻能再買;再加上一邊打遊戲一邊抽煙,煙癮來得特彆快,一下午網費沒花多少,煙錢反倒成了大頭。
更要命的是,那個年紀的年輕人最看重麵子。彆人請吃飯、請上網,老大總覺得不能落了下風,每次買煙都搶著付錢,結果硬生生把自己當成了冤大頭。就這麼一來二去,等小長假結束,大家各回各校後,老大一算賬才發現,一個月的生活費竟然在七天裡揮霍一空。
幸好那時候彙款不像現在這麼方便,老大的父母把他一學期的生活費一次性存進了他的賬戶,不然他恐怕連接下來的日子都沒法過了。即便如此,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老大還是過上了節衣縮食的日子。我記得那段時間,他每天三頓飯隻吃一頓,實在扛不住了,就厚著臉皮跟寢室其他兄弟蹭飯。
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好幾次早上起床準備去吃早餐時,總能看見老大在寢室裡“躺屍”。一開始我還覺得奇怪——大學裡上午沒課的時候在寢室睡覺的人不少,但像老大這樣幾乎天天上午躺平的實在少見。後來我實在忍不住追問,才知道他是因為沒錢吃飯,隻能靠睡覺來麻痹神經,減少饑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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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大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實在覺得不忍心,一時衝動就說了句:“接下來一個月的早餐,老大你就跟我混吧,反正我吃啥你吃啥,也花不了多少錢。”
我至今還記得,當時老大一聽這話,“噌”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跑到我麵前,拉著我的手激動地說:“遠達,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都以為這一個月熬不過去了,沒想到你肯幫我!”
那個年代的早餐也確實不貴,一個饅頭一碗粥沒多少錢,我不過是把自己的一份變成兩份,多買個饅頭多盛碗粥而已。至於午餐和晚餐,我是真的有心無力,隻能讓他去其他兄弟那裡“化緣”。幸好老大平時人緣不錯,就這麼東一頓西一頓,總算把那個月湊合了過去。
現在回想起來,這些糗事總讓人忍俊不禁。或許這就是我們逝去的青春吧——每個人都有過荒唐、出糗的時候,但多年後再提起,隻會一笑而過,心裡滿是溫暖,絲毫不會覺得難堪。
這邊我正沉浸在回憶裡,那邊劉雪婷聽了宋玉瑩的誇讚,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擺擺手說:“其實這也沒什麼,都是機緣湊巧罷了。剛畢業參加工作那會兒,我可沒這麼大膽子敢欺上瞞下,那時候跟個小媳婦似的,領導說啥就是啥,唯唯諾諾的。”
馬和平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追著問道:“雪婷姐,那你是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的?”
劉雪婷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具體什麼時候變的,我還真記不清了。不過我清楚地記得,大概工作一年後,手裡掌握了一部分客戶資源,工作起來就沒剛開始那麼拚命了……”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了下來,大概覺得“工作不努力”這說法不太妥當,又換了種語氣繼續道:“也不能說不努力吧,該跑的業務我絕不會偷懶待在公司,但要是有摸魚的機會,我肯定不會放過!”
“哈哈……摸魚?”馬和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擺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在領導眼皮子底下工作,還能怎麼摸魚啊?”
劉雪婷轉過頭看了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故意拖長了語調問:“我把我的摸魚經驗分享給你的員工,到時候他們工作時摸魚,你可彆埋怨是我教壞的啊!”
我哈哈一笑,大手一揮:“有啥就說啥,我才不擔心員工摸魚呢——能摸魚的員工,其實都是優秀的員工!”
這話剛說完,眼前的三個人瞬間都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盯著我,滿臉的不可思議。畢竟在這個社會,哪有老板明著允許員工摸魚的?老板不都應該想方設法榨取員工的剩餘價值嗎?
看著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劉雪婷見我笑得沒個正經,習慣性地抬起手,使出她那招“九陰白骨爪”,作勢就要往我腰間擰。
雖說她這動作沒什麼殺傷力,但警告意味十足——這是在提醒我,趕緊解釋剛才的話,彆讓她猜,不然有我好果子吃。對於劉雪婷這招,我早就摸透了,每次她一抬手,我就得趕緊心照不宣地解釋,絕不敢讓她多等。不然這丫頭能跟我抬杠到天荒地老,到最後我就算說破嘴皮也難以收場。這種虧,在剛認識她的時候我就吃過,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吧?所以自從摸清了她的脾氣,每次眼看要觸碰到她的底線,我就趕緊刹車。
這次也一樣,就在劉雪婷的手快要碰到我腰間時,我趕緊求饒:“美女,彆擰!我馬上說!”
劉雪婷見我告饒,這才停了手,但伸向我腰間的手並沒有收回去,隻是象征性地在我厚厚的衣服上擰了一下,算是完成了整套“儀式”。
等她收回手,我才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在我的靜吧裡,我之所以允許員工正大光明地摸魚,是因為我知道他們肯定已經完成了我安排的工作。而且偶爾在工作間隙摸會兒魚,其實也是一種自我調節,這樣反而能讓他們以更好的狀態投入工作。”
我的話剛說完,最先提出反對的竟然是宋玉瑩。她皺著眉,一臉不讚同地說:“達哥,我不太認同你的觀點。如果大家工作時都不摸魚,不是能完成更多更好的任務嗎?”
我剛想開口反駁,劉雪婷卻搶在我前麵笑了起來:“玉瑩這話說得倒是在理,不過你們達哥的想法啊,向來跟彆人不一樣。他總說,弦繃得太緊會斷,人要是一直埋頭工作,遲早得熬垮。”她頓了頓,轉頭看向我,眼神裡帶著幾分調侃,“對吧,我們這位‘開明’的老板?”
我笑著點頭:“雪婷說得沒錯。就拿咱們靜吧來說,每天的工作流程其實很固定:打掃衛生、清點茶水、接待客人……這些活兒看著簡單,但要做好也得費不少心思。要是讓員工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連軸轉,彆說服務質量會下降,時間長了誰也扛不住。”
馬和平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好像有點道理。我之前聽我的同學說他們在外邊做兼職,老板盯得特彆緊,連喝口水都得看他臉色,結果那段時間總出錯,後來實在受不了就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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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我接過話茬,“我見過不少老板,總覺得員工多待一分鐘就得創造一分鐘的價值,恨不得把人綁在工作崗位上。可他們忘了,人不是機器,精力總有耗儘的時候。就像咱們上學時,一節課四十五分鐘還得有課間休息呢,總不能指望學生連軸轉上一整天課吧?工作也是一個道理,適當摸魚其實是在給大腦‘充電’,等休息夠了,乾活反而更有效率。”
宋玉瑩還是有些猶豫:“可要是有人借著摸魚的名義偷懶呢?比如活兒沒乾完就躲起來玩手機,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這問題倒是問到了點子上。我想了想說:“這就得看老板怎麼管理了。我允許員工摸魚,但有個前提——必須先把本職工作做好。就像考試,你得先把會做的題都做完了,才有資格檢查或者休息;要是題目都沒答完就想著交卷,那肯定不行。我們靜吧有明確的工作清單,誰完成了多少,誰還在磨蹭,一眼就能看出來。真要是有人敢渾水摸魚,不用我多說,其他員工也不答應——畢竟大家都在認真乾活,憑什麼有人能偷懶還拿一樣的工資?”
劉雪婷補充道:“而且啊,你們達哥還有個歪理——會摸魚的員工,往往腦子更靈活。就像咱們上學時,那些總能找到空子多放假的人,不都是腦子轉得快的嗎?工作中也是這樣,能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找到摸魚機會的人,往往更懂得規劃時間,知道怎麼用最短的時間乾最多的活,這本身就是一種能力。”
馬和平聽到這兒,突然笑了起來:“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上學時的事兒了。那時候我們班有個學霸,平時看著總在玩,可考試成績每次都名列前茅。後來才知道,他是把知識點都吃透了,作業在學校就寫完了,回家自然有時間玩。這不就是達哥說的‘先完成任務再摸魚’嗎?”
“可不是嘛。”我笑著說,“就像老大當年,雖然七天花光了一個月生活費,聽著挺荒唐,但換個角度想,他能在短時間內把那麼多同學聚到一起,其實也是種本事。隻不過那時候年紀小,不懂節製,才鬨了笑話。”
說到這兒,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宋玉瑩臉上的疑惑也漸漸散去,她若有所思地說:“這麼看來,達哥的‘摸魚哲學’還真有點道理。把該做的事做好了,適當休息一下,反而能更有乾勁。”
劉雪婷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就對了。不管是上學還是工作,都得張弛有度。就像那些長假,之所以讓人懷念,不就是因為能在忙碌的日子裡偷得浮生半日閒嗎?要是天天放假,估計大家也會覺得無聊。”
我點頭表示讚同:“其實啊,無論是當年為了多休幾天假跟老師鬥智鬥勇,還是現在允許員工適當摸魚,本質上都是一個道理——我們努力,是為了能更好地享受生活;而適當放鬆,是為了能更有力量去努力。青春裡的那些糗事,工作中的那些小聰明,說到底都是在學著平衡生活與責任。”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每個人的臉上,暖洋洋的。想起那些年在大學裡的荒唐事,想起工作後遇到的種種挑戰,突然覺得無論是長假裡的揮霍,還是工作中的摸魚,都是成長的一部分。就像老大當年花光生活費的糗事,如今再提起來,早已沒了當年的窘迫,隻剩下滿滿的青春回憶。或許這就是生活吧——有笑有淚,有荒唐有成長,而那些看似不務正業的瞬間,恰恰構成了最真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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