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謝臨淵嘴角破皮,手腕也有青腫。江初月打開一盒活血化瘀的藥膏,指尖輕輕沾了點,小心翼翼塗抹謝臨淵的手腕。
藥香在密閉的車廂裡彌漫開來。
她邊塗藥,邊小聲埋怨:“兩個大男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得你死我活。”
謝臨淵俊眸鎖著江初月的臉:“他先動的手。”
江初月抬眸瞪他:“你身邊那麼多護衛,還攔不住蕭戟?”
謝臨淵便不說話了。
清涼藥膏塗抹在皮膚上,帶來絲絲涼意。
江初月想到蕭戟反常的行為,十分困惑:“兄長好生奇怪,我婚後過得很好,也不想和離。他怎會這般生氣?”
江初月實在想不通。
作為兄長至親,看到妹妹的婚姻幸福順遂,理應感到欣慰才對。
可蕭戟的反應太奇怪了。
謝臨淵當然知曉其中緣由,但他絕不會替情敵剖白心跡。
馬車轉過街角,江初月將藥膏收好。謝臨淵整理衣袖時,突然問道:“初月,你心悅我嗎?”
江初月一怔,以為他被蕭戟的話影響了心緒,擔心她會提和離。
江初月笑了笑,傾身去親了親謝臨淵的額頭:“自然。”
謝臨淵:“以後也不會變心?”
江初月:“不變心。”
謝臨淵稍微滿意了。
他攬住江初月的腰肢,低頭長吻,直到江初月輕捶他肩膀才鬆開。
...
蕭府,夜色如墨。
蕭老夫人剛踏入蕭戟的院落,便被濃烈的酒氣熏得皺眉。老嬤嬤連忙攙扶著她跨過門檻。
屋內酒壇橫陳,蕭戟斜倚在藤椅上,左手執酒壇,右手握刀。
刀鋒映著燭火,寒光凜冽。
“簡直胡鬨,明日你還要去上朝,怎能喝成這樣?”拄著拐杖重重敲地。
蕭戟私自回京,已經是大罪。
皇帝罰了他半年俸祿,也許顧忌著蕭戟和攝政王府的關係,並未再多罰。
如今北境戰事平息,蕭戟重掌玄武軍,若再傳出酗酒的消息,朝堂上那些虎視眈眈的言官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去煮些醒酒湯來,將軍喝醉了。”蕭老夫人吩咐丫鬟,轉頭卻見蕭戟放下酒壇,眼神清明得可怕。
蕭戟聲音平穩:“祖母,我沒醉,我很清醒。”
他的酒量一直很好。
他寧願自己爛醉如泥,也好過清醒地承受這剜心之痛。
今日江初月的話,字字如刀割在蕭戟的心臟上。蕭戟很痛苦,他原本做出最完美的安排,隻要江初月和攝政王和離,他往後餘生就能守著江初月。
可...命運弄人。
蕭老夫人斥責:“你既然清醒,就該把心思放在將軍府!你是蕭府的頂梁柱,記得你的責任。”
蕭戟垂下頭:“祖母,我喜歡小月。”
屋子裡驟然安靜。
蕭戟又輕輕補充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語:“很早之前就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