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完,床帳內一片安靜。
江初月秀眉輕蹙:“所以,之前你和蕭戟故意當眾爭執,都是在做戲?”
謝臨淵說:“半真半假。蕭戟那廝是真想和我吵架鬥毆,沒有演戲,全是真情實感。好在蕭戟雖性子烈,卻識得大體,沒有私人感情的困局裡。”
江初月心裡歎口氣。
幸好蕭戟並沒有叛變,守住了蕭府的名聲。
江初月倚在謝臨淵懷裡,悶悶地說:“那日我在城門口見到你的屍體,已經有些起疑。屍體手上的墨玉扳指成色不對,沾了泥巴,不太像你隨時佩戴的那一枚。”
謝臨淵低頭吻了吻她眉心:“那枚戒指意義非凡,我豈能放在屍體手裡。”
江初月仰起臉,眸中滿是疑惑:“這枚墨玉扳指,是你已故父母留下的遺物?”
一片沉默。
謝臨淵黑眸半眯,攬著江初月的胳膊微收緊,他問:“你真不記得這枚墨玉扳指從何而來?”
江初月茫然搖頭。
她是真不記得了,隻知道謝臨淵十分珍視這枚墨玉扳指。
偶爾兩人榻上歡好,謝臨淵還會用扳指做那種事,以至於江初月對墨玉扳指的印象很不好,有段時間看到墨玉扳指就覺得腰酸腿軟。
“你也彆賣關子,墨玉扳指到底有何意義?”江初月眨著澄澈的眼。
謝臨淵磨牙。
他俯身,逮著江初月一陣細吻。
檀木床吱呀作響,綿長的吻幾乎奪去她的呼吸,江初月被親得喘不過氣。她努力推開謝臨淵,悶悶道:“彆亂來,胎還沒坐穩呢。”
前段日子為了謝臨淵傷心勞神,江初月這一胎懷得辛苦,身體也不大好。
謝臨淵立刻鳴金收兵。
他隻將吻化作細雨,繾綣地親著江初月,仿佛怎麼都不夠。
良久,謝臨淵才細細撫摸著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嗓音沙啞:“這段日子,讓你擔心了。”
江初月輕笑,湊過去親了親他:“能找到你父母骨灰的下落,一切都值得。皇帝薨逝,皇後也死了,朝中局勢混亂,你這段日子得快刀斬亂麻,儘早穩住局麵。”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劉弗昀死後留下的巨大爛攤子,需要迅速收拾。
謝臨淵抱著她,眼眸繾綣:“陪我走到至高處,可好?”
江初月:“好。”
屋外的雨還在繼續下,密密麻麻。
夜色已深,江初月和謝臨淵相擁而眠。睡到半夜,江初月忽然被小腹輕微的刺痛驚醒。
謝臨淵幾乎是瞬間清醒,一把攬住她顫抖的肩膀,派人把張太醫請過來。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張太醫就被侍衛“請”進了王府。老大夫的黑色璞頭帽歪在一邊,連鞋都來不及穿好,就被推到了床前。
張太醫習以為常,仔仔細細給江初月把脈,得出結論:“王妃是操勞過度,長期思慮過重,這才堪堪動了胎氣。”
江初月攥緊被角,擔心地問:“孩子能保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