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千鈞的平易近人衝散了一點點緊張的氣氛。
薑綰衝著他微微笑了笑。
這場婚禮,由衛千鈞主持。
婚禮的步驟按照傳統的習俗,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
禮成。
衛千鈞把傅君寒的手交到薑綰手上,“綰妹,以後我們君寒就有勞你照顧他。我代表三軍感謝你,軍功章裡,有君寒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薑綰握著傅君寒寬厚的手掌,從此以後,她和傅君寒就是鐵打鐵的夫妻了。
衛千鈞欣慰地看著二人的手護握,“難怪人都說愛情是浪漫的。綰妹,你今日對君寒不離不棄,等有一日他的傷好了,必定對你一生死心塌地。”
說到這裡,衛千鈞鐵血之人,也不免眼眶微潤,對薑綰道:“若有困難,你可隨時找我。”
他把自己的號碼給了薑綰,“不管是大事小事,你打我電話就是,能解決的,我一定幫你解決。暫時不能解決的,我也會替你想辦法。”
傅老爺子和曾怡相顧愕然。
衛千鈞不是說說而已,給了薑綰電話號碼,那是真的可以讓薑綰直接聯係到軍長。
衛千鈞又對傅老爺子道:“傅老,君寒受傷我們很難過,很遺憾,不過,好在你娶了個好孫媳啊。我衛千鈞善於看人,我一看綰妹就是給好樣的。”
傅老爺子道:“是是是,綰妹確實是個好樣的。”
一群人正說著,忽然病房外麵傳來一陣哭聲,聲聲泣血,肝腸寸斷,越哭越是大聲,越哭越是靠近。
衛千鈞訝然,問道:“外麵是誰在哭?”
主治醫生連忙過去看,回來的時候,很是尷尬。
那哭聲,薑綰早就聽出來了,“是柯雅妮,她跟君寒是老同學,從小在一起長大。”
傅老爺子此時也有些難堪,“是啊,這孩子是我們世交,從小多愁善感的。”
衛千鈞是個親民的人,聽說是這樣,“想必是君寒受傷了,讓她難過,既然這樣,讓她進來吧。”
陳劍鋒便出去把柯雅妮領了進來。
柯雅妮哭得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眼睛裡麵也是充血,看起來這段時間她都沒少哭。
一走進病房,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傅君寒,她又忍不住蹲下身,抓著傅君寒的輪椅把手用力哭開了,嚎啕大哭,哀哀欲絕。
傅君寒就是被這一陣哭聲給吵醒的。
誰在哭?
他在哪裡?
為什麼四周都是黑暗?
傅君寒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推開戰友的那一刻。
他的耳邊仿佛還是炮彈的轟鳴,他的鼻子裡似乎有煙火的氣味。
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他的戰友呢?
戰友是死是活?
任務最後完成了嗎?
不知道,傅君寒什麼都不知道。
他還以為自己還在叢林裡,竭力地想要讓自己睜開眼睛,然而那眼皮就好像有千斤重。
薑綰愣愣地看著哭個不停的柯雅妮:“她到底在哭什麼啊?”
說她喜歡傅君寒吧,她又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嫁給傅君寒,承擔起支撐傅家、照顧傅君寒的責任。
說她不喜歡傅君寒吧,她又哭得比誰都傷心,照她這個流眼淚的速度,估計不幾年整個西湖都能被她裝滿一遍。
傅老爺子長歎一聲,“綰妹,你得理解一下雅妮,畢竟你嫁給君寒了,她是在哭她逝去的愛情啊。”
“逝去的愛情?”
可不就是逝去的愛情,柯雅妮喜歡以前那個清冷的、矜貴的傅君寒,遊刃有餘的傅君寒,有氣勢的傅君寒。
但那個傅君寒隨著他的受傷變沒有了。
變成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傷者,生死未卜,不會說話,不會再跟她討論詩詞歌賦,說不定醒來之後會變成弱智。
“咳咳。”
薑綰莫名所以,“隨便吧。”
柯雅妮的思想觀念,薑綰確實不懂,她也並不想懂。
可能衛千鈞也不懂柯雅妮在哭什麼,便安慰了柯雅妮幾句,然後又讓人把柯雅妮先送出去休息室,讓她休息了。
按照傳統禮儀,婚禮的關鍵步驟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