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李雪菲從夢中驚醒，口有些渴，披了外套下樓準備倒水。
客廳一片寂靜，但書房的門微掩，透出一點微光。
她下意識停住腳步。
沈君澤出差回來的第二晚，本應已經入睡。
可現在——他還在工作？
她悄悄走近，門沒鎖。
書房裡，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一組舊報紙掃描件與檔案目錄。
她掃了一眼，第一行標題赫然寫著：
【199x年周氏資本崩盤前股權異動分析】
【周靜姝失蹤事件·未解卷宗】
她怔住。
再定睛看去，是沈君澤正屏氣凝神地翻著一頁頁資料，神情比他平常處理億級項目時還要凝重。
他的指尖緩緩滑過某一頁——
【周氏轉股前，疑似將30股份秘密轉至匿名受益人名下。】
她腦中“嗡”的一聲響。
這個人，一直在查。
早在她發現自己的身世線索之前，他就知道。
可他從沒告訴她。
她推門而入，聲音冷得出奇：
“你什麼時候開始查的？”
沈君澤一震，猛然抬頭，目光撞上她眼神的一瞬，明顯閃過一抹不安。
“你……”
“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可能是周靜姝的女兒？”她走近一步，“三天前？三個月前？還是更早？”
他沉默幾秒，低聲道：
“在你接手西南能源那個月，我無意間在檔案調取係統裡發現，你的早年戶籍信息……有異常。”
“當時隻是多看了一眼。”
“後來我查到李家的收養記錄有缺口，又接到內部匿名遞來的一個封存轉股記錄副本。”
“那份文件，提到了一個身份未明的‘女性嬰兒’——被列為臨時股權繼承備份。”
李雪菲聽到這裡，幾乎無法呼吸。
“你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不想你以為，我是在替你掌控命運。”
“我知道你怕被左右。”
“所以我查，是為了給你一個選擇——不是逼你麵對，而是讓你有準備的時候再麵對。”
她鼻尖發酸。
“所以你每天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晚上一個人查到兩三點？”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眼底那層疲憊？”
沈君澤看著她，眉眼滿是歉意。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太獨立了，獨立到連身份都要自己解開。”
“我怕我多動一點——你就會以為，我想代替你做決定。”
她緩緩走到他麵前，坐下，聲音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