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老廳,久未開啟的水晶燈在陰雨天裡散發出淡淡黃光。木質牆麵泛著年代感的光澤,仿佛仍留有舊時代家族的威嚴。
李雪菲站在廳中央,視線落在一排陳舊照片上。
那些照片中,有沈建衡年輕時在家族會議上的沉穩模樣,也有沈母端坐正中的冷厲目光。而最中間一張,是沈君澤少年時站在長姐沈映秋身側,神色倨傲,目光鋒銳。
她走過去,緩緩將照片從牆上取下。
沈君澤此時站在她身後,沒有出聲。自兩人踏入沈家祖宅開始,他便沉默得出奇。
李雪菲回身,將相框遞給他,語氣淡淡:“你小時候,看起來確實像個‘繼承人’。”
沈君澤接過照片,輕笑一聲:“現在看來,更像個被繼承人養大的傀儡。”
他將相框輕輕放回櫃台,目光落在那麵落地窗外的庭院。外頭斜雨蒙蒙,熟悉的櫸樹已落儘葉片。
“你帶我回來,是想做什麼?”他問,語氣平靜。
李雪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隨身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舊紙文件,攤開在茶幾上。
“這是你父親當年簽署的基金設立初稿,”她輕聲說,“他曾設想把沈氏三分之一利潤轉入一個教育信托基金,支持基層醫療與鄉村教育。”
“可惜這份計劃,在他‘車禍’後不知所蹤。”
沈君澤眉頭微蹙,低頭看那份泛黃文件,上麵一角還有微微的燒焦痕跡。
“李雪菲,你想說什麼?”
李雪菲走到窗邊,背對他站定,語氣卻柔了下來:
“我想說……你父親沒有錯。”
“當初我恨你,是因為你護著沈母,阻止我查真相;我恨你是因為你口口聲聲說愛,卻一次次擋我前路。”
她轉頭,望著他:
“但今天我才意識到,你不過是個不知真相的繼承者,受儘牽製,掙脫不得。”
沈君澤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似是釋然,又似難掩沉痛。
李雪菲緩緩走近,目光清澈且直白:“所以——”
“我為我曾恨過你,道歉。”
這一句話,讓室內的空氣忽然凝滯下來。
沈君澤怔住。他沒想到,她會在這個節點,用“道歉”二字收束舊恨。
他一直以為,她隻會冷眼看他受罰,冷靜布局,看著他一個人走進毀滅的深淵。
“……你不需要說這句話。”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啞。
“我知道。”李雪菲輕聲回應,“但我想說。”
兩人陷入短暫沉默,窗外雨勢漸密。
沈君澤低下頭,看著那份舊文件,喃喃道:“我父親……當年並沒有死於意外,是嗎?”
李雪菲點頭:“我們查到了錄音,也拿到了部分醫院後台篡改記錄。你母親雖未直接動手,但她知情,且在事發後一周內啟動了緊急股權結構調整。”
“你父親死後第三天,沈家信托結構被她更換,三項隱性財務權利歸她控製。”
沈君澤輕聲笑了,“原來我信了這麼多年的人,從一開始就……算計了我。”
李雪菲抬眼看他,語氣低沉:“你可以恨,但不要逃。”
沈君澤看向她,第一次,沒有憤怒、沒有自責,隻有平靜地回應一句:
“我不會。”
他走到她身側,輕聲道:“你放下了,我也該放下。”
雨水順著窗台輕拍玻璃,仿佛舊日記憶正被一點點洗刷。
李雪菲輕輕開口:
“沈家已經不是你必須背負的包袱,它會因你而改變,也因你放手而重生。”
沈君澤沒再說話。
他隻是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像是用儘全部溫柔。
那一刻,他們不是戰友,也不是戀人。
而是兩個終於走出陰影的成年人,在風暴之後,選擇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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