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屋內的燈光已經熄去,隻留下床頭那一盞溫柔的夜燈,如月色般微亮。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是她洗發水的味道,還有他身上常年帶著的那種乾淨氣息。
李雪菲半躺在床頭,頭發披散著,指尖緩緩拂過沈君澤的發絲。
他整個人就躺在她腿上,閉著眼,神情前所未有的安穩。
她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沒有西裝革履的精致外殼,沒有理性克製的麵具,沒有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隻有一個,卸下盔甲的男人。
她輕輕勾了下他眉毛:“你睡著了?”
他沒睜眼,聲音卻帶著低啞的笑意:“舍不得。”
“舍不得什麼?”
“這點靜。”
“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
李雪菲低頭看他:“我這是什麼樣子?”
“讓我想一直抱著的樣子。”
“油嘴滑舌。”
“但真的。”
他睜開眼,望著她的眼神帶著一種極致的溫柔,像能將人整個人都融化進去。
李雪菲忽然收了笑,低聲問:
“沈君澤,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嗯?”
“你以前那麼自負、那麼理性、那麼不懂得照顧人的情緒,後來到底是怎麼改變的?”
“是因為我嗎?”
沈君澤望著她,目光沉靜。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轉身,整個人側躺著,臉貼近她小腹的位置,像個無聲乖順的孩子。
“以前的我,”他慢慢開口,“覺得執念是件危險的事。”
“因為我見過太多人因為執念翻船、失控、走偏,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能有。”
“不能對人,也不能對情。”
“直到我遇到你。”
“你讓我知道,原來有些執念,不是拖垮人,而是撐起一個人的全部。”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緊握:
“你就是我唯一的執念。”
“不是一時衝動,不是情緒波動,也不是欲望的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