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深秋夜雨帶著鐵鏽味，陳陽的電動車在郊區公路疾馳，
雨衣下擺甩飛的水珠砸在後視鏡上，模糊了"雨陽科技倉儲中心"的藍色招牌。
車載警報器的蜂鳴混著雨點敲打鐵皮頂的聲響，他的拇指反複摩挲著電動車把手上的蝴蝶貼紙——那是小雨昨天剛貼的防偽標識，此刻正隨著車速發出高頻振動。
"哥，防火係統顯示1號倉庫溫度超標！
"陳小雨趴在後座，平板屏幕映出監控畫麵裡扭曲的熱浪，
"納米膜的阻燃層在自動噴塗，但火源定位係統被篡改了！
"她腕間的紅繩突然繃直，在平板邊緣纏成火焰形狀，那是母親教她的"危險預警"手勢。
倉儲中心的鐵皮門被氣浪衝開時，陳陽看見的是翻倒的貨架與燃燒的紙箱，
火焰在納米膜的阻燃層下呈現詭異的幽藍色，像極了第三卷蝴蝶穀育苗棚的夜燈。
他的螺絲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柄上的"韌"字刻痕被雨水打濕，
卻在接觸到燃燒殘留物時發出蜂鳴——那是第三卷提煉的石材場火災金屬成分。
"陽娃子，
火是從蝴蝶貼紙燒起來的。"
老周的咳嗽聲從倉庫角落傳來，他的工裝褲腳沾著帶火星的紙片，
"每張貼紙都浸過汽油，邊緣印著天雄電子的流水號。
"他後頸的刀疤在火光中泛著青白，與第一章供應商倉庫的看門老黃如出一轍。
陳陽蹲下身，
螺絲刀尖挑起半張未燃儘的貼紙，發現背麵印著與趙秘書相同的金鏈紋路："小雨，調取三個月前的進貨記錄。
"他的聲音混著消防栓啟動的轟鳴，
"天雄電子的貼紙，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的防偽包裝裡？"
小雨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擊，突然指著監控錄像的時間戳："哥，火源出現前兩分鐘，監控畫麵閃過蝴蝶振翅的光斑！
"她腕間的玉墜突然發熱，紅繩在扭曲的監控幀上顯形出周德發的簽名，
"和第三卷保險庫的加密狗啟動時的光紋一樣！"
倉庫頂部的噴淋係統突然啟動，陳陽拽著老周躲到防火卷簾後，
水流在地麵彙集成河，倒映著貨架上未燃儘的蝴蝶擺件——那是小雨為每個倉庫設計的防火標識。
他突然注意到消防水帶的接頭處纏著金鏈碎鑽，與第三章藥瓶瓶頸的裝飾完全一致。
"老周叔，你記不記得三年前石材場的火災？
"陳陽的手指劃過潮濕的牆麵，新刷的天雄電子ogo被水衝掉一半，
露出底下雨陽科技的蝴蝶輪廓，"當時的消防栓也是這種幽藍色火焰，而周德發的金鏈子，恰好斷在火源中心。"
老周的身體猛地一震，從口袋裡掏出半枚燒焦的蝴蝶徽章——那是母親當年繡給石材場女工的平安符："陽娃子，剛才在倉庫後巷發現的鞋印，
鞋底紋路和2005年青山村縱火案的現場足跡..."他突然劇烈咳嗽，
露出徽章背麵的編號，"和趙天雄的私人定製皮鞋一模一樣。"
電子市場的座機在此時響起，趙秘書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冰冷："陳先生，聽說貴公司倉庫"意外"失火？
"背景音裡傳來打火機開合的哢嗒聲，"需要幫忙介紹火災善後公司嗎？
他們對石材場的廢墟清理很有經驗。"
陳陽的視線落在老周手中的徽章，突然發現斷口處的齒紋與趙秘書的金鏈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