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換護工來照顧夏禮禮。
黎啟寒不再親力親為。
他站在窗邊,雙手插在口袋裡,目光卻始終落在病床上。
護工動作不算細致,喂藥時水杯差點磕到夏禮禮的牙齒,黎啟寒的眉頭瞬間擰得更緊。
“我來。”
他歎了口氣,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不容拒絕。
護工一愣,隨即點頭離開。
黎啟寒接過藥片,動作熟練地遞到她唇邊,另一隻手穩穩端著水杯。
夏禮禮乖乖咽下藥,偷偷瞄他,可黎啟寒全程一言不發,眼神冷淡,仿佛隻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晚餐時也是同樣。
他沉默地遞餐具、遞紙巾,甚至在她嘴角沾上飯粒時,直接伸手替她擦掉,可就是不說話。
夏禮禮被他這副高冷大冰山的模樣弄得心裡發悶,有些慌。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伸出手,輕輕捏住黎啟寒的衣角,小聲問:“……真的生氣了?”
黎啟寒低頭看她,眼神依舊沉靜,語氣平淡:“沒生氣。”
夏禮禮眨了眨眼:“那你怎麼不說話?”
黎啟寒沉默兩秒,淡淡道:“沒有。”
夏禮禮:“……”
這不就是生氣了嗎?!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黎啟寒已經轉身去收拾餐盒,背影挺拔而冷硬,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夏禮禮盯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委屈。
明明是他先冷著臉的,怎麼現在反倒像是她的錯了?
夏禮禮盯著黎啟寒冷峻的側臉,小聲嘟囔:“你和平時不一樣。”
黎啟寒手上動作一頓,語氣平靜:“我對待青焰、蝙蝠這些隊友就是這樣。”
這句話像一記悶錘,夏禮禮腦中忽然閃過自己跟哥哥說和黎隊“隊友”的畫麵。
她心頭一跳。
黎隊真的因為這一句話生氣了?
她正想開口解釋,一陣尖銳的頭痛突然襲來。
夏禮禮下意識閉緊雙眼,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枕頭上倒去。
“禮禮?”黎啟寒的聲音驟然緊繃,他立即按下呼叫鈴,同時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醫生很快趕來,檢查後說:“燒還沒退,再觀察一段時間。”
黎啟寒下頜繃緊,沉默地點頭。
等醫生離開後,他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目光始終落在夏禮禮蒼白的臉上。
夜深人靜時,夏禮禮在昏沉中難受地皺眉,無意識地抓住黎啟寒的手腕,指尖發燙:“難受......”
黎啟寒立即反手握緊她,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在。”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帶著極致的溫柔,“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夏禮禮半夢半醒間,虛弱地開口:“這次發燒很詭異......我的預知異能會不會消失了?”
她的聲音帶著不安,“如果沒了異能,我......”
“就算異能消失。”黎啟寒打斷她,拇指摩挲著她發燙的手背,“你還是立了功的夏禮禮。”
“是不斷向上努力的夏禮禮。”
他的語氣堅定,“光有異能沒有本領,沒有判斷力,再怎麼樣也不會活著走出雨林。”
這句話像一針安定劑,夏禮禮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
她迷迷糊糊中,忽然輕聲問:“不是隊友的話......那是什麼?”
這話題轉的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