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榮家。
灼華院裡,榮儀珠來陪鄭秋華。
呂媽媽端著湯藥,遞給鄭秋華說:“夫人,這是止疼的藥,有些燙,您慢點喝。”
鄭秋華雙眼青黑,無人時不用再假裝精神十足,整個人頹廢不堪,病態明顯。
從傷到腿那天起,每天半夜便鑽心刺骨的疼。
她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
眼見著眼尾的紋路長了出來,眼眶的青黑色用一層層厚粉才勉強能蓋住。
而這一切,都是拜榮儀貞所賜。
鄭秋華恨恨接過湯藥,通紅的長指甲抬著藥碗,也不顧燙嘴,仰頭一飲而儘。
榮儀珠就在鄭秋華身邊,一見母親這般咬牙切齒,就知道她是又恨起榮儀貞了。
起身用帕子幫母親擦好嘴後,榮儀珠從呂媽媽手中接過蜜餞,親自遞給母親吃下去。
然後才說:
“母親彆惱了,養好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明年春闈,父親說肅王那邊已經讓人安排好了。隻要兄長本人去了,未來最差也是入翰林,做文官。”
“榮儀貞不過是仗著有個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昭平侯府,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哥哥也做了官,將來扶搖直上,咱們隻管跟著享福就是。”
說起明年春闈。
鄭秋華心裡憋著的一口氣才算是順了順。
鄭秋寧那個賤人,不但短命,還一輩子也沒能生出個兒子。
她就不一樣了。
她兒女雙全,女兒懂事貼心,兒子也是前程似錦。
抬手揉了揉榮儀珠的臉,鄭秋華臉色緩和,語調輕快了不少:
“母親這輩子能有你和你哥哥兩個孩子,也算是不白活這一回。”
“我兒如此聰慧,都沒用母親教導,兵不血刃,就讓你父親日後再也沒有子嗣。也算是絕了咱們娘三個的後顧之憂了。”
近兩年,鄭秋華越來越覺得自己年老色衰。
本來還擔心,榮淮未來還會納些更年輕漂亮的進門。
若是再生出個女兒還好。
可萬一要是兒子,她的鏡明豈不是被比下去了?
就如這兩次榮鏡明要殺榮儀貞。
如果榮鏡明不是榮淮唯一的兒子,她都懷疑,榮淮會為了名聲,親自將榮鏡明趕出家門。
就像當年,昭平侯府中,她的那位父親,為了自己的名聲,不顧她這個女兒百般哀求,愣是將她和娘親趕出侯府,任由她們自生自滅。
男人都是薄情又狠毒的。
都說‘寧要討飯的娘,不要做官的爹’。
世上有幾個爹是發自內心,像娘親一樣沒有任何條件而珍愛子女的?
根本沒有!
榮儀珠被誇,微微低頭,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其實,她原本是想讓榮儀泠直接將榮儀貞毒死的。
可沒想到,榮儀泠那個蠢貨膽子如此的小,被賣藥的人問了幾次,就改了主意,買了絕子的藥。
雖說兜兜轉轉,還是讓他們得到了實惠。
可榮儀貞沒死,她到底是心裡不痛快的。
“母親?”趁著鄭秋華高興,榮儀珠提議,“未來哥哥要入仕,總免不了上下打點。”
“咱們將來或許也能借哥哥的手,做些不能被父親知道的事,這些都需要額外的銀錢。”
“不如,我出些經商的法子,咱們提前準備,等明年殿試一過,咱們背著父親,將哥哥的青雲路鋪得再平坦些。”
鄭秋華思索了下。
她倒是也有這個想法。
可女兒的那些經商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