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明鐵鉤和方若青晾乾衣物稍作休息,重回畫舫拋錨的地方,順著增江劃著船回到了廣京城中。
明鐵鉤擔心方若青被雲嶺的眼線發現,便讓她緊跟著自己行動,自己則根據竊聽器的信號發射源,追蹤雲嵐的行蹤。
隻是等找到信號源頭,明鐵鉤滿臉無奈,竟是在廣京一處露天垃圾焚燒場,雲嵐的衣物已經被撕成碎片,當作垃圾運了過來等待統一焚燒。
賄賂完垃圾場的看守,得知這一批垃圾來自廣京城東南三坊,好歹是將搜索範圍縮小到了四分之一。
可東南三坊幾乎囊括了廣京城最為繁茂的街區,街鋪林立樓台駁雜,尋人十分困難。
兩人找了一天沒有線索,明鐵鉤隻好尋了個隱蔽的小客棧,把方若青安置好,自己趁著夜色摸黑潛入平南王府,打聽雲嵐的下落。
本以為雲嶺會回府,然後趁他言談之中打聽出雲嵐所在,哪知這家夥並沒有回到府上,隻能從平南王與手下的言語中得知,雲嶺回了領地上,去莊子忙著準備什麼“壽桃”。
明鐵鉤靠在街邊牆角,蹙眉仰天閉目,試圖用明安教的法子,站在敵人角度,用敵人變態的心理,去尋思下一步會怎麼做。
“若我是二公子,要將雲嵐好好調教一番,變得一個善媚妖娘取悅北境世子,那肯定是得找精通房事的女子,而且這女子還能懂得梳妝打扮……是了!”
明鐵鉤腦中閃過一絲電光,趕忙朝東南三坊趕去。
這東南三坊本是繁茂的煙花之地,青樓林立生意也好,明鐵鉤逐間細細打聽觀察,查了兩家都不是,實在是累到不行,隻得先行撤退回客棧休息。
進到客房前,明鐵鉤按照約定的暗號長短不一敲擊了幾下,房門悄悄拉開,方若青關切問道,“有我表哥的下落了嗎?”
明鐵鉤側身鑽入屋子,倒了杯清茶噸噸噸喝水,無奈搖頭,“平南王府雲嶺未歸,打聽不出來下落,找了幾家青樓也沒有蹤跡。”
“青樓?”方若青嘴巴一撇,顯得有些不快,“好端端的,你去那種地方找我表哥作甚!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做那種事,莫不是你自己想去找理由不成!”
明鐵鉤白了方若青一眼,“你說什麼蠢話呢!青樓才是阿嵐最有可能被關押的地方!”
當下他按照明安教的法子,把自己帶入到雲嶺角度,用變態的心理仔細分析一遍,聽得方若青臉色古怪,看向明鐵鉤的眼神滿是鄙夷嫌棄。
“也隻有你這種齷齪的人,方能與雲嶺那壞胚子想到一路去,這種下流手段竟也能想得出來!”
明鐵鉤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嗆得咳嗽連連,頗為哀怨的長長吐了口氣,替自家兄長背了這口又大又黑的鍋。
喝了茶,明鐵鉤隻覺得奄奄思睡,從床上抄起一張毯子和衣在地上睡下。
方若青心知明鐵鉤這是怕自己遇到危險,和自己待一間房好遇上危險時護佑自己。
她見明鐵鉤奔波辛勞一天,晚上還得睡地上,感覺很不忍心,走到床沿邊坐下,拍了拍床板說道,“你睡床板,我地板吧。”
“彆胡鬨,哪有讓你姑娘家睡地板的。”明鐵鉤睜眼瞧了瞧方若青,打趣說道,“萬一讓你睡不好、落枕、受涼,那我可過意不去。”
方若青心知明鐵鉤這是用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取笑自己,翹著嘴巴鬨小性子,攥住明鐵鉤胳膊往床上提,“我不管!我不能看你這般辛苦勞累,還睡得這般不舒服。”
明鐵鉤不是一個謙謙君子的性子,行事作風頗為雷厲爽快,他被方若青提起來,當下也不客氣,反手就把方若青一抱,一塊按在了床上,“那行,咱彆廢話,一起睡,明日還要早起做事。”
一個黃花大閨女,生平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同睡一張床上,方若青臉紅得幾乎要冒出血,剛想掙紮兩下讓明鐵鉤放開自己,哪曾想明鐵鉤抱著自己不過三息功夫,竟已經睡熟,發出輕微的鼾聲。
高傲,愛使小性子,可方若青畢竟是個會心疼人,識大體的性格,見到明鐵鉤和衣睡熟,知道他責任重大非常辛苦,歎了口氣便由他抱著,兩人就這般稀裡糊塗同床睡去。
一夜睡夢香甜,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