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後,202宿舍客廳,我正坐在單人沙發上,享受著一刻閒暇。
舉起瓷杯,一陣清香撲鼻而來,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嘿,伊珂,今晚的茉莉花茶怎麼樣?”坐在另一側雙人沙發上的蕾雅,雙手捧著杯子,微笑著看向我:“香嗎?甜嗎?還要加糖嗎?”
“味道的多樣性還不夠。比如可以加點檸檬片來提酸。”我微笑著抿了一口花茶。
嗯,味道很好。
“哦?你的味蕾被改造了嗎?什麼時候的事啊……哼?”蕾雅看似不悅地瞥了下嘴,腦袋一轉,視線跟著飄向宿舍門口:“這裡沒有備貨。那可怎麼辦呢?隻好再次夜探遠方的靜寂小樓了……比如紅葉樓的小冰箱。”
“哎,夜探神秘之地搜寶嗎?隻不過,這寶藏卻是你提前埋好的。”我開了個玩笑,然後說:“但這時候……也許梅林教授就守在三樓辦公室哦。”
“討厭……為什麼你說得梅林教授像是守衛寶藏之地的巨龍啊?”蕾雅“嘿”的一聲笑出來,接著看向我,問:“你這幾天晚上回校後,有‘順便’再去紅葉樓看看嗎?那裡晚上還亮著燈麼?有沒有進去確認過……?”
“沒有……而且要確認啥啊?”我放下茶杯,說:“不會專門繞路去紅葉樓啦……你之前不是說過,梅林教授可能這段時間都會晚一點去紅葉樓,或許他就是需要一點獨立空間來緩解壓力和尋找靈感,那我肯定不會進樓打擾他呀。”
“是麼?那為啥上周六又會‘專門繞路’去一趟紅葉樓呢?還是那麼晚的時候……”她笑著看向我,問:“伊珂同學,你是不是有獨自夜探異常之地的癖好啊?”
哎,這周一和蕾雅恰好聊到梅林教授似乎會選擇夜裡來到紅葉樓,我就順帶告訴她上周六晚快10點還見到紅葉樓亮燈的事。
那時候她也沒問太多,隻是讓我注意安全且不要太晚回校。
但現在……難道經過幾天“思考”後,她發現了其中的“異常之處”?
“咳,首先聲明,我沒有主觀上的冒險愛好……而且,紅葉樓也不是異常之地好嗎。不管怎麼說,這可是在和平的校園裡。”我說到這裡卻稍微停頓了一下,揮去一些不好聯想後,才接著說:“總之……大概就隻是好奇,或者腦筋搭錯線,於是就‘順便’去看看了。當時見到那兒二三樓都亮著燈,我也挺驚訝,但沒有進樓就離開了。”
“我還以為梅林教授隻是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這麼說來,難道他還到二樓小圖書館找資料?可那裡的書籍都有些過時了……奇怪。”蕾雅稍稍低頭沉默片刻,似乎思考著什麼,一會卻搖了下頭,笑著看過來:“然後呢?最近怎麼不好奇了?再適當‘好奇’一下,看看那裡晚上二三樓是不是還繼續亮著燈嘛……”
“……”我一言難儘地看向蕾雅。
明明是你更加“好奇”吧……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夜探紅葉樓,就像上個月在紅葉城那樣?剛好現在也才8點多。”我裝著認真的樣子對蕾雅說。
“啊?隻是說笑啦……不要去。”她的笑容像是被凍住了幾秒,接著身子往後傾在沙發靠背上,說:“而且,現在也好晚啦,都有點困了呢。”
是嗎……聽著這蹩腳的“借口”,我也沒法說什麼。
隻是,沒多久,卻見到她抬起右手掩嘴打了聲哈欠。
咦……?
呃……
“大小姐……你沒事吧?”我小心地問了聲。
“沒事啦,就是困了一點。”她笑著朝我擺了下手,然後轉頭看向陽台那樣,說:“其實,難得今晚雲這麼淡,在外麵欣賞下明月也不錯。不過,明天就要上台表演了,還是有點緊張!不如早點休息好……哦,對。明晚的月亮才是最圓最亮的。”
“明晚……才是滿月之夜嗎?”我感到心跳一陣加速。
“對呀,上次我說過了。因為10月份的滿月日期剛好是大校慶,所以印象深刻。”她笑著揚了下頭,似乎帶著幾分驕傲:“今年的滿月我都記得很清楚喲,也可以推算出來!嘿,這是本人的小小愛好及專長,質量保證!”
“對哦,你可是星象學專家。所以,明天就是滿月之夜嗎……”我得到她的確認回複後,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如果聖明邪教的所謂“儀式”計劃選擇的日期真是滿月之夜,且新“6”循環的間隔期已縮短為一個月,那明晚再次發生恐怖案件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那些極端分子最有可能使用的手段,大概率還是死靈……比如由野狗等動物屍體經注射特種針劑變異而成的怪物。
但那些邪教徒有無可能混入校園直接殺人……?!昨晚戴莎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聯合治安廳布置了檢查崗和校內巡邏隊。
因此不隻是大禮堂,明天進入校園者也要出示相關證件或邀請函,理由就是大校慶人員管理臨時規則。
當然,這是防範可疑分子入校的必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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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隻給了凱爾大校慶晚會的入場券,應該能據此進校吧?
隻是,即使如此,還是很擔心!
因為,那些都是不可理喻的恐怖分子和邪教徒,隻是死靈、凍灼毒素對我而言並不可怕,可如果是其他血腥“手段”……那可怎麼辦?
大概,到那時也隻能依靠戴莎和她的團隊了……聖主保佑!
這時,蕾雅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伊珂?怎麼了啊……乾嘛表情這麼沉重?”
哎?
回過神的我,趕緊轉向蕾雅,迎上她那帶著疑惑意味的視線,趕緊解釋:“哦,沒事。嗯,沒事……大概真的有點緊張吧,畢竟明晚一眨眼就到了……”
“因為明晚的表演嗎?不用擔心啦,公主閣下。有本騎士在,絕對會保護您的安全。”蕾雅放下杯子,雙手按在沙發座椅邊緣,身子往前一傾,腦袋稍稍一歪,笑著問:“還是說,害怕圓月之夜會發生什麼事?放心啦,我不會變身狼人吃掉你的……”
“唉,彆開這種玩笑啦。”我搖了下頭,又揮了揮手,看著那笑得一臉輕鬆的她又往後倒向沙發靠背,再聯想到關於月相日期的問題,於是招呼著她說:“哎,尊敬的星象專家,你還記得今年以來各個月份的滿月麼?比如……3月21日,6月17日,9月13日,還有7月17日,8月15日,以及……明天的10月13日?”
“啊?有印象,嗯……應該都是。”蕾雅坐直身子,稍稍低頭思索了一陣,接著才肯定地答複,然後看向我,說“咦,怎麼你也對月相感興趣了嗎?不過……你列出這些日子的次序好奇怪啊,為什麼打亂了說?”
因為,這是涉及聖明邪教“儀式”計劃的兩層恐怖循環……但這樣的解釋可不能明白說給蕾雅聽。
事實上,對神秘主義感興趣的她,卻天然對血腥與恐怖事物反感且畏懼。
“啊,隻是想到就說啦,因為我對其中幾個日子的滿月很有印象。”我趕緊回複。
是的,比如6月17日,那就是月鈴鎮的仲夏滿月慶典節日。
而8月15日傍晚,我還在西北舊城區見過難得的日月同天景色。
至於9月13日,卡恩山區黑夜裡的那輪希望般亮光,更是讓我印象深刻。
說起來,這三個日子,當時恰好和凱爾在一起。而其中的8月15日……至少當時的感覺還挺好。
隻是,這些讓我“有印象”的滿月之夜,卻也是發生過恐怖事件的時候……
對了,還有其他幾個可怕的夜晚。
“那麼,三年前的滿月能記起來嗎?”我接著問蕾雅:“比如,1498年的3月23日、6月19日和9月15日?”
那就是三年前發生於北方和東部三起案件的日期。聖明邪教的舊“6”循環執行到一半時,因某種似有似無的“希望”而暫時中斷,可在今年重啟後卻愈發瘋狂殘忍。
“哦?這是什麼類型的考題或挑戰嗎?我可以試試!”蕾雅眨了一下眼睛,可嘴角稍稍翹上沒多久就沉了下來,說:“1498年的9月15日……?”
“是的……”我這才注意到她那驟然變得僵硬的表情,頓時感覺不妥。
因為,1498年9月15日……就是三年前紫櫻城琴灣某個家庭被邪教徒滅門的案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