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的晨光像融化的黃油,溫柔地塗抹在校園每個角落。蘇晴蹲在料理教室窗前,指尖輕點玻璃上的晨露,水珠順著她畫的雛菊輪廓滾落,在窗台留下蜿蜒的痕跡。白程頂著頭巾在走廊橫衝直撞,"破產大促銷"的喇叭聲驚飛了窗沿打盹的麻雀,他校服後擺粘著的櫻花瓣,像一串會走動的春天印章。
"蘇蘇姐,幫我嘗嘗這個!"林小滿捧著烤盤蹦進來,雙馬尾上的櫻花發卡快活地顫動。她新烤的櫻花酥還冒著熱氣,酥皮裂開的紋路像孩童咧開的笑嘴。蘇晴小心地掰開一塊,甜糯的豆沙餡裡居然裹著整顆醃漬櫻花,"這是我家祖傳的"驚喜餡"秘方!"林小滿得意地眨眨眼,嘴角沾著糖粉像偷吃蜂蜜的小熊。
路晚星抱著一摞舊書從圖書館回來,鶴望蘭書簽從書頁間探出頭。她駐足在料理教室外,看陽光透過紗簾在蘇晴發梢織出金線。林小滿突然舉著櫻花酥衝出來:"冷麵學姐要不要嘗嘗愛的味道?"路晚星後退半步,書堆差點傾倒時被蘇晴扶住,三人影子在晨光裡疊成滑稽的三明治。
烘焙社的春日絮語
午後暖陽把料理台曬得蓬鬆如戚風蛋糕。林小滿哼著動漫主題曲篩麵粉,揚起的粉塵在她睫毛掛上糖霜。蘇晴教她捏櫻花酥的褶子,手指翻飛間雛菊圍裙帶掃落麵粉,在瓷磚地畫出抽象派雲朵。"要這樣輕輕捏出五瓣,"她指尖點在酥皮邊緣,"像給櫻花戴小皇冠。"
白程頂著"試吃員"的紙牌溜進來,偷吃時被林小滿用擀麵杖敲手背。"破產社長要用勞動換美食!"她往他手裡塞了袋麵粉,"去把櫻花磨成粉!"白程對著石臼唉聲歎氣,搗碎的花瓣染紅袖口,遠看像沾了草莓醬。
路晚星在角落翻閱舊食譜,泛黃的紙頁間夾著製藥廠當年的甜品訂單。她指尖撫過"312特供"的鋼印,忽然聽見蘇晴輕笑——林小滿把櫻花粉抹在白程鼻尖,兩人追逐時碰翻糖罐,晶瑩的顆粒在陽光裡下起局部陣雨。
放學後的櫻花道變成粉雪隧道。蘇晴鋪開野餐布,林小滿變戲法似的掏出三色團子。"這是偵探社特彆福利!"她神神秘秘壓低聲音,其實每個路過的學生都能聽見。白程抱著撿來的流浪貓加入,小貓爪印在野餐布上踩出梅花暗號。
李雨在樹乾發現新的玻璃瓶,這次裝著曬乾的櫻花標本。透過花瓣能看見對麵長椅上的路晚星,她正把藥片碾碎喂給啄食的麻雀。林小滿突然湊過來:"蘇蘇姐你看!"她舉起櫻花酥對著夕陽,豆沙餡裡的醃漬櫻花舒展如舞裙,在逆光中透出細密的葉脈紋路。
"像不像縮小版的地圖?"林小滿用銀叉尖輕點花瓣。蘇晴突然想起製藥廠平麵圖上的通風管道,那些枝椏般的線路與葉脈驚人相似。白程懷裡的貓突然竄上樹梢,碰落的櫻花雨裡混著張泛黃的便簽,上麵是孩童稚嫩的筆跡:"藥藥苦,糖糖甜"。
廢棄倉庫的鐵門爬滿紫藤,林小滿用發卡撬鎖時哼著偵探劇配樂。"這可是我爺爺教的開鎖術!"她得意地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驚起一蓬蒲公英。陽光從破窗斜射進來,在積灰的地麵畫出金色棋盤。
蘇晴在貨架深處發現生鏽的鐵盒,打開時湧出陳年櫻花香。褪色的照片裡,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教孩子們做點心——她胸牌上的製藥廠標誌被櫻花貼紙遮蓋。林小滿湊過來看:"這不是路學姐的媽媽嗎?"
白程在閣樓找到整箱舊玩具,會眨眼的小熊肚子裡塞著製藥廠宣傳冊。李雨擦拭著蒙塵的八音盒,發條轉動時流淌出《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旋律。路晚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藥盒在掌心攥得發燙,鶴望蘭貼紙在斜陽裡泛著血色的光。
暮色把料理教室染成焦糖色。林小滿用櫻花蜜在烤盤畫畫,糖漿在餘溫中凝固成透明地圖。蘇晴把舊照片壓在玻璃板下,路晚星突然伸手調整角度——製藥廠通風管的走向與糖畫完全重合。
"要烤個紀念蛋糕嗎?"林小滿往麵糊裡拌入蒲公英絮。白程偷舔攪拌器時被路晚星瞪視,奶油胡子讓他活像聖誕老人。當烤箱"叮"地響起時,所有人圍著蛋糕看熱氣升騰,蓬鬆的糕體裂開笑臉,仿佛舊時光在向他們眨眼。
林小滿摸出櫻花書簽當蠟燭:"許願時間到!"蘇晴閉眼的刹那,看見路晚星把藥盒悄悄推遠。晚風掀起窗簾,攜帶櫻花香的夜霧漫進來,裹住這一刻的溫暖,像給青春蓋了層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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