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城吼這一嗓子動靜不小。
圍觀的百姓雖跑遠了,但這消息還是被常年蹲守在忠勇王府周圍的探子傳了出去。
城郊山莊。
時間來到未時,快要陰沉一整日的天空,終於是又開始飄落雪花了。
山莊一涼亭內,兩人正在對弈,一美人捧著暖爐坐在一旁安靜觀戰。
白昭換了一身玄黑色的雲緞錦衣,及腰長發用自澹台玉璿那裡拿來的一根白玉簪綰在腦後。
啪——
輕輕落下一顆白子,矜貴公子衝對麵一身白袍的清秀書生輕笑著開口:
“淵麟……你看,敵人出招了。”
裴淵麟正手持著一顆黑子,懸在半空,猶豫不決落處。
聽到白昭的話,他回想起方才那丫鬟稟報之事,便皺著眉反問道:
“白大哥是說,忠勇王那邊是有人在刻意挑撥?”
語畢,他眼前一亮,懸而未決的手指穩穩落下一子。
“不然呢?”
反手便快速而果決的落下一顆白子。
感覺有些無聊,等著裴淵麟落子的白昭,隨手自手邊的果盤中拈出一枚紅彤彤酸果。
側身舉至旁邊觀戰的澹台玉璿櫻唇邊,他張口示意:
“啊~~~………嗯~”
看著藍眼睛的大美人乖乖含住,他滿意的點了點。
不容澹台玉璿過手,他就這麼舉著酸果一口口的喂,並頭也不回的同裴淵麟繼續解釋道:
“雖說我殺了許麟嘉是事實,但是你不覺得這位忠勇王鎖定目標的動作有些太快了嗎?”
眼前男女間的親密互動,讓沒吃酸果的裴淵麟不知為何也有些牙酸。
見白昭隻是隨意落子就能給他這麼大的壓力,他乾脆將手中黑子重新擲回棋罐中,專心和白昭討論:
“白大哥說的有道理。
屍體是晨間被人帶走的,那忠勇王是剛過午時沒多久進的宮,確實快了些。”
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旋即又問:
“那白大哥認為敵人是誰?樓蘭人嗎?”
“不不不~我不這麼認為。”
喂完酸果的白昭自懷中掏出一塊錦帕,一邊輕柔的拭著自家老婆唇邊的汁水,一邊搖頭否認裴淵麟的觀點,
“樓蘭人雖有對璿兒下手的動機,但他們若是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定然不會選擇這麼激進的手段。”
說到這裡,白昭一臉的自信。
他也該有這個自信!
西北邊陲相勾連,大乾鎮北王的名號在西域一樣好使。
“再猜,這算是哥給你上的第一堂課。”
見澹台玉璿搖頭示意他吃不下了,白昭擦著手指轉頭看向一臉若有所思的裴淵麟,儘職儘責的開口道。
親眼見識過皇家的那些齷齪醃臢事之後,白昭也進化了許多。
就像昨夜他詐許麟嘉一樣,此刻他幾乎可以認定,這事必是澹台燼的手筆。
理由很簡單。
許麟嘉為何要拜倒在一位傀儡皇子的麾下?
要知道許家老爺子可向來是位兩頭通吃的老狐狸,絕不輕易站隊是他的製勝秘訣。
而且許家又是頂級權貴,許麟嘉有必要為人驅策嗎?
白昭不覺得許麟嘉是個傻子。
那麼此事就隻有一個解釋——許麟嘉覺得他能從澹台燼手上獲得足夠的回報。
多大的回報算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