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閒一番話落地。
現場是死一般的寂靜。
蘇雲章、蘇禹、景王、文武百官甚至是碼頭雇工,看熱鬨的百姓,皆是瞠目結舌,麵露驚歎。
許閒不學無術,惡貫滿盈在上京城那是出名的。
許閒以商業與巧匠冠名,那也是人儘皆知的。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許閒竟會對儒學也有如此之深的理解。
許閒對於“士農工商”階級固化的批判,可不是自己的臆想。
許閒所說乃是孔子之言、孟子之道、荀子之理。
他竟是引經據典的對葛洪“士農工商”固化階級進行批判。
“這.....這是許閒此撩能說出來的話?簡直是令人震驚,他什麼時候對儒學如此精通了?”
“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就連惡貫滿盈,不學無術的許閒都研究上儒學了?”
“哈哈哈!許公子乾得漂亮,這群狗日的老儒生,就得這麼教訓他們!”
“完了,許閒竟然連儒學都開始研究了,這群翰林院大學士該有危機了。”
......
眾人議論紛紛,皆是驚歎於許閒方才對儒學的討論。
所有人都以為許閒會完敗。
但許閒一開口,便展現出了舌戰群儒的底氣和才學。
葛洪看著許閒,眉頭緊皺,身體都不由為之一顫。
他站出來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想通過反駁許閒來加強自己大儒的正統地位,先是他的不畏強權。
但他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釘子。
許閒對於儒學的了解,可不是一知半解。
與此同時。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葛洪的身上。
許閒如此步步緊逼,葛洪若是不反駁,那可真是丟人丟大了。
“葛洪!”
景王指向他,沉聲道:“你不是能言善辯嗎?你不是當世大儒嗎?你倒是說話啊,怎麼啞巴了!?”
許閒舌戰葛洪。
景王也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葛洪自然不甘示弱,眉頭緊皺,沉聲道:“那你可知儒家核心“君子不器”?君子追求的應該是治國之道,而非沉迷器物。重道輕器,發展學術,才是國家發展之根本,匠人之事自古難登大雅之堂,“技巧變詐,所為不正”,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道理,許公子怕是不懂!”
“哈哈哈!”
許閒聞言,朗聲大笑。
葛洪麵色陰沉,問道:“你因何發笑?”
許閒眼眸低垂,“因為你蠢,因為你沽名釣譽,因為你就不配研究儒學,孟子所言“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並非職業等級,而是職業協作。“君子不器”也並非輕用器,而且是強調不拘泥於一技,器為載道之具。若工匠能利國利民,何卑之有?!”
“儒學講求的是“強國富民”,講求的是“有教無類”,講求的是“萬物各得其所”!士農工商,同歸於利國利民!儒學之貴,貴其德而不貴其名,重其行而不重其籍,爾這般吹捧士人,貶低工匠,猶如斷手足而貴頭目!難道你葛大學士,顧頭不顧手足!?”
“何為儒學!?應想民之所願,維護百姓的利益,而不是維護你那該死的階級思想,貶低百姓,抬高自己!”
葛洪聞言,麵色鐵青,怒火中燒,“你.......”
他真是沒想到,許閒不但對儒學有研究,竟然還能研究的如此透徹。
碼頭勞工和周圍百姓聞之,皆是歡呼一片。
“許公子萬聖!許公子萬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