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黃雲哈哈笑著打圓場道:
“江兄勿怪,這是我族弟黃奇,隻是一貫愛讀寫詩文,都讀得有些傻了。
此番他也下場科舉,偏偏又學藝不精,隻得了縣試第五。他又素來敬佩林兄弟的詩才。故而一見麵便忍不住討教一二,林兄弟不要見怪才是。”
江少元被他指桑罵槐的一席話堵得麵色青紅。林思衡看著眾人審視戲謔的眼神,倒不見半點窘迫,隻暗暗為江黃兩家嫌隙漸深而高興。
黃奇這番話一出,眾人也都起哄,隻道林五步已有半年不再作詩,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叫他們飽飽耳福。
林思衡波瀾不驚,麵色平淡道:
“林五步之名小弟本不敢當,諸位兄長切莫再提。此番能得案首更是僥幸。眾位兄長才乾勝小弟十倍,哪裡有小弟獻醜的道理。“
眾人再三邀請,林思衡隻是不應。黃雲等得不耐煩道:
“莫不是林案首自知自己的試帖詩做的叫人不忍卒聽,故不敢應?莫非林案首這案首之位,果真是林鹽政出麵保下來的?若果真如此亦是無妨嘛,咱們今天在這畫舫上,船上的都是自己人,便是實話說又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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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如海暫停了鹽法改革一事,江春迫於黃君泰的聲勢,開始主動與林如海修補關係,江少元更是因此時常與林思衡往來,此番見黃雲咄咄逼人,江少元正要開口周旋。便見剛剛還一直謙辭的林思衡正色道:
“家師品性高潔,為官治學,素來嚴謹求實,斷不會為我這弟子行此弄虛作假之事。黃雲兄此言,愚弟不敢應,既諸位兄長執意如此,小弟也隻得有辱清聽了。“
言罷,便將自己所做試帖詩娓娓道出。眾人聽罷,相互對視,俱都覺得平平無奇。很快便有幾聲壓抑著的嗤笑聲響起。
黃雲也笑道:
“我雖不通詩詞,卻也念過幾篇唐詩宋詞,林兄弟這詩必然是好的,隻是我竟一時沒聽出來好在哪裡,不如林兄弟再為我們解釋一二如何?”
林思衡麵上仍是一片平淡,攤攤手說:
“試帖詩,隻不過合韻即可,我這詩本就是穿鑿附會之作,自然不是什麼好詩。”
黃奇忍不住道:
“林案首這般說,是覺得試帖詩太簡單,因此不曾花過什麼心思,如此說法倒也有趣。今日高朋滿座,我等聚集在這畫舫之上,水光山色,美不勝收。不如我來與林案首各作一首,切磋一二如何?”
林思衡隻搖搖頭,“今日有美酒,有歌舞,有如江兄黃兄這樣的英傑,有這樣多美好的人物我不去欣賞親近,何苦作詩來著?再者,今日你來切磋,明日他來切磋,小弟卻隻一人,恐怕分身乏術啊。”
黃雲勸道:
“若說英傑,林兄弟當之無愧,隻盼林兄弟萬勿推辭,叫我等俗人也添幾分文雅氣才好。我看不如這樣,林兄弟與黃奇切磋,倒不如起個彩頭。
若是林兄弟勝了,我以百金相贈,若是我這族弟僥幸勝了一招,林兄弟罰酒三杯也就是了。”
林思衡心知這黃家兩兄弟必是早早準備好了等著自己。
自己若是輸了,看起來不過罰酒三杯,可明天自己老師林如海徇私舞弊的流言就會傳遍揚州大街小巷。屆時縱然自己四書文寫的再好,也早已三人成虎,無濟於事了。
心中歎了口氣,他是真有心想把那百金拿去喂黃雀,隻是黃家的錢實在是燙手。眼見今日黃雲必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終於點點頭道:
“黃兄既有雅興,我也不好一再掃興,隻是詩文切磋,沾了金銀難免不美,我看賭注不妨改改,若我僥幸勝得一言半語,也不必黃兄破費,隻這位黃奇兄明日正午去東關街大喊三聲“我不如林思衡”,也就夠了。
黃奇心中暗怒,百金對他來說是筆巨款,但對黃雲來講不過九牛一毛。若按之前的賭注,自己毫發無損,可若是按著林思衡說的來,倘若自己輸了,便要聲名儘喪。毫發無損的卻是黃雲了。
心中又默念一遍自己提前反複打磨的詩,自覺林思衡再如何有詩才,也不能隻這一時三刻便勝過自己,又感受到背後黃雲正盯著自己的眼神,於是終於也咬牙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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