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唇分,探春嬌軀忍不住微微顫了幾下,緊張的捂著心口,隻覺舌尖都微微發麻,竟至於有些口乾舌燥,兩隻腳兒在被窩裡蹭了蹭,微微抬起眼來,見著林思衡正滿麵笑意的望著自己。
便又是心裡一慌,忙低下頭,感受著激烈的幾乎快要躍出胸腔的心跳,麵上紅霞若雲,腦子裡仍有些昏沉,低聲喃喃道:
“林大哥...如今可算知道三丫頭的心意了?”
林思衡點點頭,輕輕撩了撩其鬢邊方才散落下來的一縷長發,低聲在探春耳邊道:
“我已明白了妹妹的心意,斷不敢有負妹妹鐘愛...隻是我與你林姐姐的婚約,妹妹也是知情的,隻怕難免要叫妹妹受些委屈了。”
探春噗嗤一笑,紅著臉道:
“我不曾奢望那些,隻盼能與林大哥長相廝守,心願已足。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林大哥...三丫頭不會後悔的!”
林思衡大為感動,輕輕將探春摟在懷中,又欲相吻,隻是方才親昵尚歇,眼下見探春唇瓣有些淤腫,便又忍住。
探春本已作勢迎合,見他停了下來,又覺唇上有些麻痛,便也能體會到林思衡對自己的愛護,更覺得有些情動,竟不願叫林思衡失望。咬了咬牙,小聲道:
“若...若林大哥不嫌棄...我服侍林大哥吧...”
林思衡微微一愣,忍不住寵溺的咬了咬她紅透的耳垂,輕笑道:
“你這還傷著呢...我哪裡就這般忍不得了。”
探春抬眸瞧他一眼,她分明記得自己從惜春那兒拿來的畫冊上說,這等事若不得抒解,卻對男兒家身子有害,這叫她哪裡舍得?
便抬手按了按額角上自己磕出來的傷口,小聲道:
“我...我沒事的...皮外傷,林大哥不用放在心上。”
林思衡眼中笑意愈濃,將她往懷中緊了緊:
“你才這般年紀...太小了些,怎可因一時貪歡,早壞了你的身子,卻與你將來不利,我實指望三妹妹將來與我白頭偕老,這些事情,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探春又看他一眼,到底是沒說自己從畫冊上還學了些彆的辦法——
一則實在害羞,二則‘倘若他問我那畫冊哪裡來的,我如何能對他說謊?那豈不連累了四妹妹?’
一時便不吭聲,林思衡倒不知道她心裡還有這般糾結,隻是見她臉上紅彤彤的,實在可愛,又忍不住逗她道:
“況且這可是在大嫂子院子裡...要是回頭弄出痕跡來,大嫂子豈能不問的?
瞧瞧,你這哭的痕跡還在呢,快把被子都浸透了,又害得大嫂子明兒多曬半天,回頭你還得跟她說些好話,省得她怪你。”
探春麵上愈發紅的厲害,小聲笑道:
“大嫂子哪裡就有這樣小氣...”
嘴裡替李紈駁斥了一句,被窩裡的兩條腿兒卻輕輕顫了顫,顯露出其主人心底裡的些許驚慌——被子上的淚痕尚且好解釋,大嫂子也不會計較。
隻是這裡頭...倘若一時半會兒捂不乾,到時候可怎麼說?
還得叫侍書偷偷拿身衣裳來換才好...
難不成就說是我躲在被子裡頭哭?要不然今兒跟大嫂子換一換...她怕是未必情願的...
心裡頭好一陣為難,偷偷在被子裡換了個坐的地方,期盼情況還未有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又怕被林思衡瞧出什麼不對來,便想要說些彆的話,忽然讓林思衡幫忙自外衣裡頭拿出兩張疊好的紙片,笑道:
“這是前兒宮裡為頭上皇辦祈福燈會,大姐姐叫我們寫去給她瞧的燈謎,一個是我的,一個是從四妹妹那兒拿來的,林大哥瞧瞧,可能猜得出來?”
林思衡便把手自探春衣襟裡拿出來,接過一瞧,裡頭果有兩道字謎,一為:
階下兒童仰麵時,清明妝點最堪宜。
遊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彆離。
又有一謎為:
前身色相總無成,不聽菱歌聽佛經。
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