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看了那朵海棠一眼,隻覺得平平無奇,委實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他道:“羅夫人中了什麼毒?”
他問的自然不是醉海棠之毒,而是另外的無解之毒。
李蓮花喃喃道:“什麼毒,除了醉海棠,她還中了兩種毒。”
韓七爺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兩種毒?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毒藥?”
李蓮花轉向阿玲,詢問道,“阿玲姑娘,你家夫人是不是時常有頭暈、頭痛、昏睡等情況。”
阿玲點點頭,有氣無力道:“是,從我到夫人身邊伺候開始,她就有這些毛病了,聽院子裡的嬤嬤說,幫主去世後一兩年開始,夫人就得了那樣的毛病,是傷心太過所致。”
李蓮花的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微微一笑,緩緩道,“我想,想要羅夫人死的人不止一人,所以她中了兩種毒,兩種很難讓人察覺到的毒。一種毒中的時間稍短一些,大概隻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年,那是一種混合了許多種毒草毒花的奇毒,它最終會讓人心悸而亡,另外一種毒,她中了至少有十年以上了,那是一種會讓人皮膚潰爛的毒。”
韓七爺不解道:“自夫人掌權後,每年要遭遇很多次刺殺,她身邊也有擅長醫藥之人,她一向謹慎,怎麼可能讓人將毒下到身上去?”
李蓮花慢吞吞道,“一般人當然做不到,但是如果是她所信任之人呢?”
“信任之人?”韓七爺的目光掃過羅皓,謝淵以及阿玲,這三人都算得上是羅夫人信任之人了。
花如雪冷冷道,“究竟是誰?”
李蓮花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本來以為可能是其中一個,後來發現,或許他們都參與了。”
韓七爺不可思議道:“什麼?”
李蓮花歉然地看著神色木然的三人,“我說,羅少爺,謝副幫主,還有阿玲姑娘都參與了羅夫人中毒事件。”
韓七爺喃喃道:“怎麼會?”羅夫人手腕強悍,他最開始也是不服氣的,隻是後來看到清江派蒸蒸日上,他就徹底服氣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羅夫人的親兒子和老情人都要她死。
李蓮花微微一笑,“我們先來說那種中毒比較短的毒,是奇花之毒。我在羅夫人臥室裡的胭脂和茶水中發現了這種毒。”
桃清作為一個合格的助手,她適時將順來的東西遞給李蓮花,正是一盒胭脂,還有一點茶葉。她彆的能力或許不行,但識毒辨毒的能力是極強的。隻消看了一眼,聞上一聞,就知道哪裡有毒,是什麼毒。
李蓮花將東西都遞給花如雪,“我在提出要給夫人熬藥的時候故意提了十種劇毒的植物,包含了胭脂裡麵的所有的毒素,然後我發現,阿玲姑娘瞳孔震動,渾身顫抖,那是一種非常恐懼的表現,謝副幫主反倒是對此毫無異色,所以我懷疑胭脂裡的毒跟阿玲姑娘有關。”
阿玲死死咬著下唇,神色惶恐地看著李蓮花,連辯解都顯得分外無力,“我不是,我沒有……”
李蓮花溫和地看著她的掙紮:“隻是我一開始想不明白,阿玲姑娘你為什麼會給羅夫人下毒呢?羅夫人並不是難伺候的人,我聽說她待下人極為溫和,也很大方,時常有賞賜,伺候她的下人,日子都過得還不錯。”
她的肩膀塌了下去,低下頭嗚嗚咽咽地小聲哭著。“我……我……我對不起夫人。她待我一向很好。”
李蓮花歉然地看著她:“後來清清告訴我,你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桃清點頭,她借著扶阿玲的時候摸了一下她的脈,確實是滑脈。
阿玲猛地抬起頭,滿臉驚恐地看著李蓮花,沾滿了鮮血的手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腹部的位置上,“我……我……懷孕了?”
李蓮花肯定的點了點頭,阿玲的臉上,驚喜與惶恐輪番交替,好不熱鬨。等她平複下來心緒後,李蓮花繼續道,“所以,我猜測你的身後還有人,一個你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情的人。”
李蓮花的目光在羅皓和阿玲中間打轉,“你作為羅夫人的貼身侍女,平日裡接觸最多的男子是羅少爺。羅少爺英俊瀟灑,年少慕艾的少女愛上他是一件理所當然地事情。”他緩緩道,“後來,羅少爺出現以後,你看著他的神色也證實了這一點。”
羅皓輕輕嗤笑了一聲,抱著手臂不說話,阿玲的神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李蓮花又道,“後來,我旁敲側擊,從阿玲姑娘你那裡了解道,羅夫人的那盒胭脂是羅少爺出行西域帶回來的珍品,羅夫人很是喜歡。當然羅少爺帶回來送給母親的東西不止這麼一件,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這盒胭脂是有毒的。很微弱,但是長期使用,確實會中毒。”
羅皓冷笑道:“胭脂是我送給我娘的,但是裡麵是沒毒的,至於後麵出現了有毒的東西,是彆人嫁禍給我的。誰會在自己送的東西裡麵下毒,那不是傻嗎?”
李蓮花看著神色憤怒的羅皓,歎了一口氣,“羅少爺很聰明,所以,你也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他轉向臉色死白的阿玲,慢吞吞道,“平日裡負責這些東西的正是阿玲姑娘,羅夫人既然讓她負責這一塊,那說明阿玲姑娘是有這方麵的能力的,她沒有發現不對,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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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七爺看著阿玲的目光如刀,他點頭道:“不錯,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頭各有各的本事,阿玲確實有識彆毒物的能力。”
李蓮花道:“或許羅夫人發現了不妥,或許她沒有發現,隻是太過於珍愛這盒胭脂了,所以她幾乎沒用,隻是收藏於梳妝台上。”
羅皓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吭聲。阿玲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整個人柔順地跪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