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陪陳姐一起去吧。”伍羽毫不猶豫地點著頭,臉上洋溢著欣然的笑容,十分乾脆地接受了陳曉梓的邀請,
陳曉梓看著伍羽這副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伍羽的腦門,沒好氣地說:“機靈的樣子就沒以前可愛了。”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嘿嘿”伍羽摸了摸被彈得微微發紅的印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吧。”陳曉梓輕輕將雨傘讓了一邊給伍羽,伍羽迅速收起自己的傘鑽了過去,兩人撐著傘,緩緩地朝著墓園的大門走去。
告彆了那片承載著無儘哀傷的墓園,伍羽與陳曉梓一同登上了小白。小白歡快地輕鳴一聲,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一條靜謐無人的小路疾馳而去,小白周身閃爍著微光的精神屏障,宛如一層透明的護盾,將細密的雨絲阻隔在外,伍羽愜意地側坐在小白背上,目光透過屏障,不自覺地沉醉在這獨具韻味的雨景之中,
雨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大地上濺起無數晶瑩的水花,遠處的山巒被雨幕籠罩,若隱若現,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畫,那一抹抹翠綠在雨中搖曳生姿,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生命的頑強。
“姐,我們去哪啊?”伍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轉頭看向陳曉梓,眼中滿是期待,
陳曉梓被伍羽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叫得微微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故意賣關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也不算太遠。”
在小白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加持下,不過短短幾分鐘,兩人便來到了一個略顯古樸的大門前,待到小白穩穩地停下,伍羽迫不及待地撐開傘跳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塊莊嚴肅穆的門牌,上麵赫然寫著——p省x市烈士陵園,
那幾個大字,在如注的雨水衝刷下,愈發顯得蒼勁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仿佛承載著歲月的重量,在無聲地訴說著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曆史,伍羽望著這幾個字,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悵然,
“是不是有點意外?”陳曉梓側過頭,看著伍羽那略帶驚訝的神情,輕聲問道,
“有點…”伍羽微微點頭,她怎麼也沒想到,陳曉梓會帶她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我家三代從軍,我姥爺很小的時候就在戰爭時期從軍了,我媽隨父,我現在也在軍隊掛著職位。”陳曉梓的語氣中,既有對家裡榮耀的自豪,又隱隱夾雜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澀,
“!!!!”伍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撼,
“聽起來是不是特彆厲害?”陳曉梓看著伍羽驚訝的模樣,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嗯嗯!”伍羽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滿是敬佩,然而,敬佩之餘,她似乎又從陳曉梓的神情中察覺到了一絲哀傷,
“但是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我家現在就剩下兩個人了。”陳曉梓的笑容緩緩收斂,眼神變得愈發黯淡,她輕輕拉住伍羽的手,帶著她緩緩朝著陵園內部走去,腳步沉重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無儘的回憶。“20年前x市北邊發生了一次獸潮,你應該聽說過。”
“好像有點印象,所以……”伍羽隱隱猜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
“對,我媽就是那時候犧牲的。”陳曉梓的聲音有些顫抖,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她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說道:“那時候她已經退役了,但是被緊急征召了回去,然後就再沒回來過,那年我6歲,她32。”
伍羽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千言萬語此刻都化作了無聲的沉默,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陳曉梓,
“那次幸虧有她,不然以那個規模和當時x市的戰力留存來看,普通居民絕對會被波及,”陳曉梓知道伍羽此時的沉默,也明白她不知如何回應,所以繼續自顧自地說著,仿佛隻有通過傾訴,才能稍稍緩解心中那壓抑了多年的悲痛。“但是小時候的我哪知道那麼多,隻知道我媽再也回不來了,她當時和一個小隊頂在防禦獸潮的城門前,將其他人送進門後,一個人帶著靈獸堅持了整整半小時,直到城門關上,把災難擋在了外麵。”
“沒有人去營救嗎?”伍羽終於忍不住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忍,
“來不及啊小羽,失去一隻靈獸都會讓人精神痛得昏厥,她當時五隻靈獸就剩下了兩隻,”陳曉梓緩緩站定在一個墓碑前,眼神緊緊盯著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位麵容堅毅的女子,眼中透著果敢與無畏,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而且當時因為是臨時征召後直接上戰場,部隊裡應該人均有的精神阻斷藥她沒有拿到,也就是說當時救回來也醒不過來了。”
“精神阻斷藥?”
“噓,不要問太多,這個普通人根本不會接觸到的。”陳曉梓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伍羽不要再追問,
“我明白了…所以當時沒有人去救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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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但是為了及時關住門,救援隊被攔下了,很過分吧?我媽當時可是接近頂級禦獸師了呢。”
“……很過分”伍羽的聲音很輕,她仿佛能感受到陳曉梓心中那如潮水般洶湧的恨,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恨了他接近二十年,攔住救援隊的就是我姥爺,他當時還沒完全卸職。”陳曉梓的眼眶微微泛紅,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仿佛隨時都會奪眶而出。儘管這麼多年已經悄然流逝,但每當提起這件事,那如利刃般刺痛人心的傷痛,依舊如昨日般清晰,從未有過絲毫的淡化,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飽含著多年來壓抑在心底的憤懣與哀傷,“我當時在想啊,為什麼他有那麼強的實力不親自上場,為什麼當時不救下我媽,為什麼就直直的看著我媽逝去而無動於衷。”
“陳姐……”伍羽輕聲喚道,眼中滿是心疼與無奈,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此刻悲痛的陳曉梓,隻能用這一聲輕柔的呼喚,傳達自己的關心,
“我沒事,就是很久沒和人說過這些了,有點激動……”陳曉梓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她緩緩閉上眼睛,片刻後再次睜開,眼中的淚花已經被她強行逼了回去,隻剩下深深的疲憊與釋然,她繼續說著,聲音逐漸恢複了平靜,但那平靜之下,依舊隱藏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直到我考到a大,我老師才把這些事完整的告訴我,老爺子當時的靈獸隻剩下三隻老弱病殘,為了壓製獸潮的源頭靈獸,一隻靈獸自爆同歸於儘了,來到x市的獸潮隻是當時的餘波,他頂著嚴重受創的精神去守的門,
“至於攔著救援隊的原因……是他已經發現我媽當時已經沒救了,幾乎是靠著意誌力行動。知道這些的時候我就覺得我迷茫到不知道做什麼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與無助,仿佛又回到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內心被巨大的衝擊所籠罩,整個人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境地,曾經那堅定不移的恨意,在得知真相的瞬間,如同泡沫般破碎,留下的隻有無儘的迷茫,
伍羽看著陳曉梓那滿是糾結與迷茫的神情,心中湧起一陣酸澀與心疼。她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緊緊地抱了抱陳曉梓,此刻,她的眼裡也滿是不知所措,
他們錯了嗎?戴辰為了守護更多人而不得不做出艱難抉擇的老人,為了大局放棄了營救女兒的機會,他又何嘗願意眼睜睜看著女兒犧牲呢?而陳曉梓,那個在年幼時便失去母親的孩子,多年來一直被對姥爺的恨意所困擾,她的恨又何嘗沒有道理?畢竟母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她當時唯一的依靠,
他們都沒錯,然而,正是因為誰都沒有錯,反而讓這段家庭關係變得錯綜複雜,
剪不斷,理還亂;
愛不了,恨不透。當真相如抽絲剝繭般緩緩浮出水麵,陳曉梓才真切地意識到,原來一直以來自己深深怨恨著的戴辰,同樣有著那些難以言說的苦衷,他並非是絕對的冷酷無情,而是身處絕境,肩負著更為沉重的責任,不得不做出符合當時局勢的選擇,
就這樣,這份糾結與矛盾,如同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在祖孫兩人之間,造就了他們如今依然又彆扭又合理的關係,這種關係,像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雖然表麵上已經結痂,可每當觸及,依舊會隱隱作痛,
伍羽靜靜地站在陳曉梓身旁,目光隨著陳曉梓一同落在墓碑上,墓碑上刻下的生平,每一個字都仿佛有著千鈞之重,她默默地念著墓碑上的名字——戴靖瀾,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敬意,
這個名字背後,承載著一位英勇無畏的母親,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以及一個家庭的悲歡離合,
陵園裡,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蒼老的身影在遠處角落透過雨幕緩緩的注視著兩個小姑娘,直到她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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