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不對啊。”紀緣盯著手機上顯示的信息,眉頭緊緊皺起,嘴裡忍不住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伍羽看著紀緣那副神情,心裡咯噔一下,她根本看不懂紀緣手機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術語,隻是瞧見紀緣的表情,就莫名地感到一陣不妙,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被揭開,
“一忌無事二忌倒黴三忌涼涼…你四年前直接犯三忌,還都在命宮。”紀緣一邊說著,一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神情越發凝重,“從我們派彆的理論裡,這就是九九成的死局啊,可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呢?”她抬起頭,目光滿是困惑地看著伍羽,似乎想從伍羽的臉上找到答案,
伍羽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回望著紀緣,猶豫了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說道:“可能那一線生機我找到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隻能這麼解釋了。”紀緣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伍羽這個有些大膽的猜測,“要我總結一下嗎?”
“嗯嗯!”伍羽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其他的我就不分析了,你命裡起伏大的地方全在小時候經曆完了,好事也是壞事也是。”紀緣思索了一會兒,有條不紊地說道,“過了三忌的劫,理論上你應該會平平淡淡地度過,可現在的情況卻對不上啊……”
紀緣再次皺起眉頭,臉上滿是不解,“我回去找師父看一下,我感覺我學藝不精了。”說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回去翻閱典籍和詢問玄清,
“費時間的話就算了。”伍羽有些擔心地說道,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給紀緣帶來太多麻煩,
“沒事,就當學術研究了。”紀緣擺了擺手,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等研究出來我再把總結發給你,真是奇了怪了……”她一邊嘟囔著,一邊還沉浸在對伍羽命格的困惑之中,眼睛仍時不時地瞟向手機上,試圖從中再找出一些線索,
“姐,肉快糊了,快吃快吃。”伍羽見紀緣還在糾結此事,心裡有些著急,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要是讓紀緣深究下去,絕對會出事的,於是趕忙岔開話題,指著烤架上快要烤糊的肉提醒紀緣,
紀緣這才回過神來,“哎呀”一聲,趕忙將肉從烤架上夾起,“差點就浪費了。”她暫時將事情拋到了一邊,和伍羽一起愉快地享用起烤肉來。
……
回到宿舍,伍羽剛關上門,刹那間,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走,她整個人像失去支撐一般,重重地將自己砸進沙發裡,下意識地抹了抹臉,這才發覺臉上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水珠,
‘怎麼哭了?’伍明看著一臉茫然的伍羽,心中滿是疑惑,忍不住問出了聲。這件事他們其實早就隱隱有了推測,更何況通過契約,伍明能夠感知到伍羽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片茫然,
“不是我…哭的不是我,是她。”伍羽緩緩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向伍明,
其實早在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了一些猜測,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絕不是那種會因為這點事就脆弱不堪的人,內心甚至沒有絲毫難受的感覺,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外湧,身體也止不住地發軟,但如果這是另一個“自己”通過身體所傳達出的情緒,似乎一切就說得通了,
伍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走到伍羽身邊,輕輕戳了戳她的臉。當伍羽用那仿佛在說“乾什麼?!”的表情看向他時,伍明明白,伍羽並非在逞強,事情就是她所說的那樣,
“……雖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我感覺我們靈魂上的融合,並不是字麵上的意思,比起融到一起,她更像是…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寄生在我原本的靈魂身上,因為她的記憶會互通給我,而且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她自己的身體。”伍羽從一旁抽出一張紙,蓋在臉上,語氣平靜地分析著,仿佛此刻她隻是在探討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學術問題,
‘你倒是冷靜。’伍明忍不住說道,可在他心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也許對伍羽來說,這一切都還能坦然麵對,但對他而言,妹妹的死就像一道刻在心底的傷疤,是這輩子都無法跨越的結,
“哥哥,你說實話,在原來的世界你沒有他那種想法吧?”伍羽沉默片刻後,認真地詢問道,父母的事情雖然她已經逐漸看開,但那終究如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我隻是和他們關係不好,還不至於到極端的程度,不要把我當神經病,你們出事是純純的意外。’伍明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很相信你呢,主要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往極端方向走,所以作為對照組的你難免讓我有點擔心。”伍羽笑著安慰他,她太了解伍明了,知道他是那種外表冷硬、內心柔軟的人,那種極端的事情,有著自己行事準則的伍明根本做不出來,以前自己瞎帶入,確實是有些胡來了,
‘現在已經證明了他就是為了改寫他妹妹的命運做的這一切。’伍明將話題拉回到當前的事情上,
“但還沒搞清楚為什麼另一個我的靈魂殘破成了這樣…”伍羽皺起眉頭,這是她目前還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想起那個老道士對我說過一句話:所有的代價已經被償還了。’伍明回憶起之前的經曆,緩緩說道,
“你覺得是這個的原因?”伍羽心中一動,看向伍明,
‘他靈魂碎成那樣大概是這個原因,你的我不清楚,但依照我的性格,什麼代價我都不會讓你幫我承擔的。’伍明搖了搖頭,對於伍羽靈魂的情況,他也充滿了疑惑,
“好怪啊好怪,我至今沒搞懂為什麼他變成了這種性格,難道是過早知道了我必死的結局?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想?”伍羽滿心疑惑,忍不住向伍明傾訴,試圖從他那裡找到一些答案,
‘你知道我不信命。’伍明簡短地回應道,他的觀念向來不會被所謂的命遠左右,
“所以他也會用自己的方法保護她救她,但他是怎麼那麼早和始靈教接觸後知道那麼多的?甚至和這個世界的意識扯上了關係,之前我以為他在和始靈教的教主下棋,現在看來他的對手根本就不是始靈教,那些瘋子也隻是他利用的一環,怎麼知道的越多,反而感覺知道的越少啊……”伍羽越說越迷茫,這些錯綜複雜的線索讓她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難以看清真相,
‘暫時放下吧,現在要緊的事情還沒做完,這些事背後總歸要揭開的。’伍明理智地勸說道,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亟待完成,不能在這些尚未明晰的謎團上耗費過多精力,這種事情就是漩渦鳴人進去就不容易出來了,
“哎……嗯?誰打的電話。”伍羽無奈地歎了口氣,恰在此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順手拿起蓋在臉上的紙,隨意地抹了一把臉,帶著滿心疑惑接起了電話:“喂?…”
“小友以後切莫再找紀緣問你們的八字了,一次我還能讓她忘掉,多了可就麻煩了。”玄清那略顯疲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啊…抱歉道長,我當時有點急著知道一些事情。”伍羽心中一驚,趕忙道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給玄清帶來了麻煩,
“沒什麼事,現在你知道了我也可以說這部分了,你們這些被珠子選中的人在原本的命格中都是必然夭折的死局,現在沒有人可以算出你們之後的命數,而始靈教的人有辦法乾擾正常人的因果線,所以隻有‘死人’可以去處理他們才不受影響。”玄清耐心地解釋道,
“所以受選人越多他們就越著急對嗎?”伍羽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追問道,
“對,你們先專注自身,外部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想來你也找到了真正需要做什麼了,我的能力有限,但至少可以讓你有時間找齊所有人,以後切勿把八字告訴懂命理的人了,紀緣這孩子之前就摸的太深被警告了,其他人可沒有我守著。”玄清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我明白了。”伍羽認真地回答,心中鄭重地將玄清的話銘記下來,她思索片刻,隨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魚和我的朋友也會被始靈教的人觀測到嗎?”
“魚的命是被祂親自改過的,一旦對方侵蝕更深還是會被知道。”玄清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而你的朋友還走在自己的路上沒有脫離軌道,目前尚未受到任何乾擾。”
“……有辦法讓他們不被始靈教影響嗎?”伍羽緊緊握住手機,焦急地詢問,眼神中滿是對朋友們的關切,始靈教的手段詭異莫測,她的朋友們早已深入此時,之後必然會被影響到,
“老道我隻有觀測之法,受選者的命是被強行撕開的,這種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和恰當的方法根本做不到。”玄清無奈地歎了口氣,“即便勉強去做,也可能產生反作用,你們這些受選者本就是特例,所以我沒有辦法從這種方麵保護住你的朋友。”
“……我知道了,謝謝道長。”伍羽的聲音略微低沉,雖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她還是向玄清表達了感謝,她明白,玄清已經儘力了,
“加油吧孩子。”玄清鼓勵道,言語間充滿了對伍羽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