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觀測員!坐標742,兩發急速射!”
布朗德六零迫擊炮的尖嘯從天而降時,古之月看見那個日本兵被氣浪拋起三米高,擲彈筒零件下雨般砸在焦土上。
一切都如同戰前那無數次針對性訓練一般,有條不紊地展開著防禦工作。
士兵們各司其職,雖然忙碌但卻絲毫不亂,他們齊心協力地抵禦著倭寇一波接一波凶猛的進攻。
在步炮協同作戰以及那些精準射手的有力打擊之下,戰局逐漸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
就在這時,眼尖的徐天亮突然發現了倭寇的小隊長,他當即向身旁的鄧玉琢發出警報。
隻見鄧玉琢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長槍,瞄準目標後迅速扣動扳機。
隻聽一聲清脆的槍響,
那顆子彈如閃電般劃過天際,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倭寇小隊長的頭部。
瞬間,小隊長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紅白之物濺灑一地,令人觸目驚心。
隨著小隊長被擊斃,原本氣勢洶洶的倭寇頓時陷入混亂之中。
他們失去了指揮核心,進攻也變得毫無章法可言。
再加上我方火力的持續壓製,這些倭寇最終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紛紛轉身逃竄。
眼看著日軍還未接近陣地一百五十米便狼狽退卻,戰士們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下來,整個陣地上響起一陣歡呼聲。
然而,秦霖卻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我說老鄧啊,你這槍法也太神了吧!
我這邊正用捷克式機槍突突著呢,才剛打了沒幾個點射。
結果你倒好,一個小隊的小鬼子裡的機槍手和擲彈筒手,就讓你一人給乾掉了七八個。
我要是手腳再不麻利點兒,恐怕就連兩個伍長都輪不上我打咯!”
麵對秦霖的抱怨,鄧玉琢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壓根兒不為所動,甚至連理都懶得理一下。
隻見他麵無表情地扛起長槍,徑直走向另一個陣地,然後蹲下身子開始認真擦拭起自己心愛的武器來。
一旁的徐天亮見狀,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轉過頭看向古之月說道:
“之月,你知道嗎?
這次咱們可算是大獲全勝啦!
我剛才可是一口氣開了三槍呢,而且其中有一槍居然在兩百米開外就成功乾掉了一個小鬼子!
怎麼樣,厲害吧?”
說著,徐天亮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等待著古之月對他的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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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月滿臉懊惱之色,皺著眉頭說道:
“哎呀呀,真是太糟糕了!剛才那幾槍打得真不怎麼樣啊。
一開始的時候,我這心裡一緊張,竟然忘記調整標尺了!
第一槍的時候,我把標尺調到了‘一’,本來瞄準的可是敵人的胸部呢,誰知道那顆子彈居然直接飛到旁邊的土裡去了!
還好後來我反應過來,趕緊把標尺調成了‘三’,然後在兩百多米遠的地方,將瞄準點稍微往下移動了大概兩拳的位置,這次總算是打中目標啦!
可惜還沒等我開出第四槍呢,那些小鬼子就嚇得屁滾尿流地撤退了。
不過嘛,粗略估計一下,應該至少能乾掉三個吧。”
看著古之月如此炫耀自己的戰績,徐天亮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麵對這種赤裸裸的凡爾賽行為,他無奈之下隻得選擇默默低下頭,繼續奮力挖掘著戰壕,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躲避古之月那滔滔不絕的語言攻擊。
此時正值上午十一點鐘,高懸天空的烈日猶如一塊燒紅的烙鐵,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古之月剛剛艱難地將水壺裡僅剩的最後一口渾濁不堪的水倒入喉嚨之中,突然間,他感覺到腳下猛地傳來一陣強烈的震顫。
猝不及防之下,他一個踉蹌便重重地撞在了戰壕的牆壁之上。
當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後,驚恐地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隻見徐天亮正張大嘴巴對著他說著些什麼,但此刻他卻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整個世界仿佛都被一種低沉而又巨大的轟鳴聲所籠罩,所有的事物都在這震耳欲聾的聲響中不斷地扭曲變形。
就在這時,一旁的盧排長也驚慌失措地大聲呼喊起來:
“不好啦!是艦炮!而且還是口徑超過二百毫米的重型艦炮啊!”
從他那因極度恐懼而變得格外誇張的嘴型可以看出,情況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
戰壕像麵條般抖動,古之月的牙齒磕破了舌頭。
他眼睜睜看著二十多米外的機槍掩體突然塌陷,秦霖抱著捷克式機槍滾進壕溝,半條腿還露在塌方的土堆外。
“救人啊!”
隻聽一聲怒喝,王標如同一頭猛虎一般,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工兵鏟,毫不猶豫地朝著前方猛撲過去。而此時,古之月也正在奮力地用鐵鍬刨開那堅硬的泥土。
然而,就在他剛剛刨開僅僅兩鍬土的時候,令人膽寒的第二發艦炮炮彈呼嘯而至,在距離他們僅有十米之外的地方轟然炸開。
刹那間,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浪猶如狂濤巨浪般席卷而來,直接將古之月整個人狠狠地掀飛出去足足三米之遠。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像是一片輕飄飄的樹葉,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與此同時,頭上戴著的鋼盔帶更是如同一條凶猛的毒蛇,死死地勒住他的下頜骨,巨大的力量幾乎要將其生生勒碎。
大約半個小時後,等到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漸漸遠去,惱人的耳鳴聲也開始稍稍消退之時,古之月這才勉強恢複了一些聽覺。
可緊接著傳入耳朵的,卻是吳桐崗撕心裂肺般的哭喊之聲:“我的腿!我的腿沒了!”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那個可憐的爆破手此刻正痛苦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雙腿已經不知去向,隻剩下半截身子還重重地壓在朱耀華的身上。
再看朱耀華,這位副射手的狀況同樣不容樂觀,一根粗長的鋼筋直直地插進了他的胸口,鮮血混合著白色的泡沫,不斷地從他的鼻腔中噴湧而出。
“手榴彈準備!”就在這時,盧排長那帶著哭腔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戰場。
聽到命令後的古之月急忙伸手去摸向腰間掛著的手榴彈袋,然而讓他感到絕望的是,
那原本應該裝著手榴彈的袋子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剛才那股強大的氣浪給硬生生地扯飛了。
正當他心急如焚之際,一旁的張海濤一瘸一拐地艱難爬了過來,並迅速地往他懷中塞進了一顆德製24手榴彈,同時喘著粗氣說道:
“兄弟,拿著這個,替我多炸死幾個小鬼子……”
話音未落,隻見三十米開外的濃濃硝煙之中,突然間湧現出一道黃色的人潮。
毫無疑問,那正是窮凶極惡的日軍士兵。
沒有絲毫猶豫,古之月一把扯開了手榴彈的引信,然後在心中默默數了三個數之後,用儘全身力氣掄圓了胳膊,將那顆冒著青煙的手榴彈猛地甩了出去。
隨著他的動作,其他戰士們也紛紛效仿,一時間,二十多枚手榴彈就如同雨點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道致命的弧線,朝著日軍密集的隊形狠狠砸落下去。
下一刻,伴隨著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日軍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密集隊形瞬間被炸得支離破碎,
四處飛濺的彈片和滾滾黑煙之中,無數朵猩紅的血肉之花競相綻放開來,場麵慘不忍睹。。
“上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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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標的衝鋒槍打空彈鼓,反手抽出背後的大刀片。
古之月剛翻出戰壕就被個日本兵撲倒,三八大蓋的刺刀擦過左肩,紮在戰壕邊的土上。
他忍著跌倒的劇痛,拔出班長王標給的二十響快慢機,槍口頂著對方下巴扣動扳機。
正午的太陽曬化了凝固血。
古之月癱坐在戰壕裡,看著衛生兵給李伯蛟包紮——這個刺殺高手的小腹被刺刀挑開,腸子用繃帶勉強兜著。
劉啟文靠在彈藥箱上,半邊臉糊著磺胺粉,手裡還攥著打空的衝鋒槍彈匣。
“還剩八個能動的。”
盧排長清點人數時,天空傳來熟悉的嗡嗡聲。九
六式轟炸機的陰影掠過陣地,王標突然躍起大罵:“狗日的!有本事下來拚刺刀啊!”
五十公斤航空炸彈掀起的土浪中,古之月死死護住昏迷的李伯蛟。
等最後一聲爆炸平息,他吐出嘴裡的泥沙,發現徐天亮的左耳隻剩下半邊,蹲在戰壕裡哀嚎著。
下午三時,望遠鏡裡出現麵繡金邊的旭日旗。
日軍中隊長親自壓陣,兩個小隊呈楔形陣逼近。
盧排長把打空的衝鋒槍扔給古之月:“去,找宋連長求援!”
古之月貓腰鑽進交通壕時,聽見身後傳來捷克式機槍的短點射。
斷腿的秦霖,站在塌了半邊的機槍位上掃射,直到被三八式步槍集火打成篩子。
他在拐彎處回頭,看見鄧玉琢用步槍托砸碎個日本兵的喉結,下一秒就被刺刀捅穿後背。
指揮所內氣氛凝重而緊張,宋連長高舉手中鉛筆,在地圖上用力地劃下一道道醒目的紅線。
每一道紅線仿佛都是生死線,決定著戰士們的命運與戰局的走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喊:“報告!一線戰況緊急,排長讓我來連部請求支援!”
隻見古之月滿臉塵土、氣喘籲籲地奔進指揮所,但話還沒說完,便被宋連長如鐵鉗一般有力的大手猛地揪住衣領,一把拽到了觀察孔前。
“嗯,我在望遠鏡裡早看到了,支援已在路上了。
看見對麵那麵倭軍紫色流蘇的軍旗了嗎?”
宋連長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透露出一股無形的壓力。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古之月看到遠處飄揚著一麵鮮豔的軍旗,上麵繡著紫色的流蘇隨風舞動。
“下枝金部人竟然把他們聯隊旗都搬出來了,看來這次是真的要跟咱們拚命啊!”
宋連長緊緊握著拳頭,目光緊盯著那麵軍旗,眼中閃爍著憤怒與決絕的光芒。
話音未落,側翼突然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猶如爆豆般清脆響亮。
原來是商排長率領著二排從反斜麵發起了包抄攻擊。
他們手持二十響快慢機,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瞬間壓製住了日軍的火力。
與此同時,民二四式重機槍也發出怒吼,其強大的彈幕如同鋒利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日軍後衛的生命。
趁著敵人陣腳大亂,古之月瞅準時機,一個箭步衝回前沿陣地。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慘烈至極的景象:盧排長正拉響最後一顆手榴彈,與一名日本軍官一同消失在巨大的爆炸之中……
當那如同一團燃燒火焰般的夕陽緩緩地向著西方天際沉沒下去的時候,
它所散發出來的最後一抹餘暉輕柔地灑落在了位於江灣鎮之外那條蜿蜒曲折的戰壕之上。
這片餘暉仿佛被染成了鮮血一般的顏色,將整個戰壕都映照得一片淒慘的血紅,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極目遠眺過去,可以看到整整五十三具日軍士兵的屍體毫無規律地橫七豎八地攤開在這長長的戰壕之中,
他們的身體有的扭曲變形,有的則殘缺不全,場麵觸目驚心。
與此同時,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硝煙味道以及刺鼻的血腥氣息,二者相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而又恐怖的氛圍。
古之月此時顯得無比疲憊,他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綿綿地坐在戰壕的邊緣位置上。
他那雙原本應該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卻變得空洞無神,隻是呆呆地凝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那些負責醫療救護工作的衛生兵們正在緊張而又匆忙地為受傷的戰友們進行著緊急救治處理。
在這些傷員當中,情況最為嚴重的要數那位手持衝鋒槍的戰士王標了。
隻見他的右腿從膝蓋以下的部位竟然已經完全被炸得血肉模糊,幾乎難以辨認出原來的形狀,
隻剩下了一堆混合著碎骨和爛肉的混合物,看上去慘不忍睹。
宋連長大步流星地走著,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他挨個仔細地檢查著每一名傷員的傷勢狀況。
當他走到古之月身旁時,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詢問道:
“我聽彆人說,這次戰鬥中你一個人就乾掉了足足六個敵人?”
聽到這話,古之月慢慢地抬起頭來,衝著宋連長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緊接著,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上微微浮現出了一絲堅毅的神色。
古之月低下頭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手中那把沾滿血跡的二十響快慢機上麵。
突然間,他驚訝地發現扳機護圈裡麵居然卡住了半顆金光閃閃的牙齒!
這半顆金牙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與周圍滿是鮮血和汙垢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天夕陽西下的時候,隨著日軍中隊級的進攻被打退,倭寇再無力發動新的進攻了,隻是一排隻剩下了六個人了,而一班還有輕傷的古之月和少了半隻耳朵的徐天亮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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