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亮狠狠地踹了一腳床鋪,憤憤不平地說道:
“任政委他們遊擊隊如今還在九江那邊風餐露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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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伸手摸出一個已經被燒焦的賬本,上麵隱約可見一些字跡和數字。
徐天亮將賬本舉到眼前,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看看這個,倭寇的冬衣全都在這裡麵記著呢,
這些東西要是給了薛長官的嫡係部隊,足夠他們喝上三年的花酒!”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古之月突然開口,原本熟悉的蘇北腔調此刻卻變得有些異樣:
“難怪106師團在最後瘋狂反撲的時候,
那些機槍手一個個都跟打擺子似的,原來如此啊……”
隻見他緩緩地展開一幅地圖,指著上麵的幾個標記點,繼續說道:
“你們成功地斷掉了敵人的補給線,
而我們在歸建途中又端掉了鬼子的炮兵陣地。
這一仗打得可真是漂亮啊,其意義甚至比在正麵戰場上殲滅三千敵軍還要重大!”
清晨時分,孫總團長身騎駿馬,馬蹄聲如同驚雷一般踏碎了彌漫的晨霧。
他那身筆挺的校呢大衣上,還沾染著長沙大火留下的硝煙味,
仿佛在訴說著那場天災人禍的殘酷與悲壯。
“即日起全軍開拔前往都勻!新兵們必須要在春節前夕練就過硬的腿勁!”
孫總團長大聲吼道,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營地。
一旁的徐天亮獨臂高高舉起手中的三八大蓋步槍,大聲回應道:
“腿勁?
老子當年在廬山爬懸崖的時候早就練出來了!”
說著,他突然猛地指向隊列的末尾。
隻見那裡站著十幾個麵容枯黃、身體瘦弱的少年兵,
他們正哆哆嗦嗦地扛著沉重的槍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這他娘的叫壯丁?連給那些倭寇塞牙縫都不夠!”
徐天亮怒目圓睜,滿臉憤怒地罵道。
這時,一個瘸腿的老炊事班長蹣跚著走過來,
狠狠地啐了一口濃痰,憤憤不平地說道:
“咱們的軍餉已經拖欠了整整三個月,士兵們的冬衣裡麵塞的不是棉花而是蘆花!
這大冷天的怎麼熬得住啊!”
說完,他用力掀開鍋蓋,鍋裡煮著的野菜糊糊稀稀拉拉,
上麵竟然還漂浮著兩隻死耗子。
“就吃這種東西,我們還沒走到都勻就得餓死、凍死一大半人!”
老炊事班長無奈地搖著頭歎息道。
此時,古之月蜷縮著身子蹲在一間四處漏風的營房裡,
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操著濃濃的蘇北口音喃喃自語道:
“我以前在陳倉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娃娃兵……
到最後全都被送去填了碭山的護城河……”
聽到這話,徐天亮咬了咬牙,
用自己殘缺的手腕重重地敲打著頭上的鋼盔,發出“當當當”的響聲,同時喊道:
“任政委說了,就算是瘦狗也有咬死惡狼的一天!
咱們不能放棄!”
他猛地一把扯開身上那件破舊的棉衣,隻見那棉衣之下竟然密密麻麻地綁滿了雷管,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從明日開始,給老子狠狠地操練他們爬樹!”
他瞪圓了雙眼,怒吼道。
“挖戰壕?”
有人不解地問道。
他冷笑一聲,帶著濃濃的金陵腔調,嘴裡還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說道:
“你們這群憨貨難道不知道嗎?
那些該死的倭寇手中的擲彈筒仰角隻有四十五度,
隻要我們的新兵會挖戰壕就能躲開他們的彈道!”
就在這時,營房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嘔吐聲。
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新兵李阿毛正蹲在雪地上,將胃裡最後一點糊糊全都吐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滿臉疤痕的長官怒不可遏,他揮舞起皮鞭就準備抽打過去。
然而,一旁的古之月眼疾手快,迅速衝上前去將皮鞭奪了下來。
“行了,彆打了!從明日開始,每個人再加二兩炒麵……”
古之月大聲說道。
“炒麵?”
徐天亮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伸手摸進懷中掏出一個鐵盒子來。
“嘿嘿,這可是陳部長偷偷藏在長沙的煙土,要是拿去換的話,足夠換回三十袋麵粉呢!”
徐天亮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鐵盒子。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吹得那用鋼盔做成的油燈瞬間熄滅。
刹那間,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隻剩下係在某人頭上的紅頭繩在風中簌簌發抖。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陣陣暴雪肆虐的轟鳴聲,仿佛整個都勻的群山都在這場暴風雪中張開了猙獰的獠牙。
而明天,他們就要移師都勻了,可眼前還有一大堆棘手的問題等著解決:
新兵們尚未完成嚴格的訓練、軍餉已經拖欠許久、士兵們的棉衣也嚴重不足……
所有這些難題猶如一座座沉重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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