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後殘陽
汨羅江畔的蘆葦蕩原本鬱鬱蔥蔥,
在晨霧的籠罩下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
然而,這寧靜的景象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火舌撕裂,
九二式重機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無情地將蘆葦蕩舔舐成一片焦黑。
在這恐怖的火力網下,
追擊的52軍士兵們像被收割的麥子一樣紛紛倒下。
鬼子的九二式重機槍在晨霧中織出了一張死亡之網,讓人無處可逃。
徐天亮趴在稻田的泥水裡,
身上沾滿了泥漿,他用金陵話喊道:
“個龜兒子,把機槍架在山梁上打交叉射!
弟兄們都給老子蜷著,彆學那稻田裡的稻草人!”
他的聲音在槍聲和喊殺聲中顯得有些微弱,
但周圍的士兵們還是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命令。
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犁過水麵,濺起的泥點像雨點一樣糊了徐天亮滿臉。
他趴在彈坑裡,嘴裡還念叨著:
“龜兒子,這機槍比秦淮河的姐兒還熱情!”
就在這時,張營長的山東話像炸雷一樣在徐天亮耳邊響起:
“徐天亮!
你小子不是說擲彈筒玩得比耍猴還溜嗎?
把那挺歪脖子機槍給老子啃了!”
張營長的聲音中透露出對徐天亮的信任和期待。
徐天亮聽到營長的命令,毫不猶豫地反手摸向繳獲的八九式擲彈筒。
這筒身上還沾著鬼子的腦漿,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但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摧毀那挺可惡的九二式重機槍。
“營長您瞅好了!”
徐天亮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從彈坑裡探出頭來。
就在他露頭的瞬間,一梭子機槍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帶起的熱風掀飛了他那頂破舊的軍帽。
“裝彈!”
徐天亮大喝一聲,
同時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一下新兵蛋子呂小栓。
這一踹,讓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呂小栓更是嚇得渾身哆嗦起來。
隻見呂小栓哆哆嗦嗦地將一枚榴彈塞進了炮膛裡,
由於太過緊張,他的手甚至有些不聽使喚,
引信差點就蹭到了炮口的火焰上。
“你他娘的,當這是塞炮仗呢?”
徐天亮見狀,連忙一把將呂小栓推開,
然後迅速地掰正了榴彈的角度。
他眯起自己的獨眼,透過瞄準鏡,
死死地盯住了三百米外的那座機槍巢。
“都給老子看好了!”
徐天亮怒吼道,
“這叫天女散花!”
話音未落,隻聽“嗵”的一聲巨響,
第一發榴彈如同一道閃電一般,
直直地朝著機槍巢飛射而去。
眨眼之間,榴彈就在機槍巢的左側爆炸開來,
強大的氣浪瞬間將兩個正在搬運彈藥的士兵掀翻在地。
緊接著,第二發榴彈也緊跟著飛了出去。
然而,這一次的射擊卻稍稍偏出了一些,
榴彈最終落在了距離機槍巢五米遠的地方,
一棵槐樹不幸被擊中,瞬間被炸成了一支熊熊燃燒的火炬。
“他奶奶的!”
徐天亮罵罵咧咧地吐掉了嘴裡的草根,
“最後一發!
要是這一發還打不中,老子就倒立著撒尿!”
說罷,他再次將榴彈塞進炮膛,
然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隨著榴彈出膛時發出的那一聲尖銳的呼嘯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鎖定在了那挺九二式重機槍上。
隻聽“砰”的一聲,九二式重機槍連同它的操作員一起被炸上了半空,
無數的零件像雨點一樣紛紛砸進了江麵上,濺起了一片片水花。
“衝啊!”
看到敵人的機槍被成功摧毀,
52軍的士兵們立刻發出一陣怒吼,
他們身著灰色的布軍裝,
如猛虎下山一般,紛紛躍出了戰壕,
向著敵人的陣地猛撲過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衝出戰壕的一刹那,
另一挺原本隱藏在石磨後麵的九二式重機槍突然開火了。
密集的子彈如同暴雨一般傾瀉而來,
52軍的士兵們猝不及防,頓時被壓製在了原地。
徐天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空蕩蕩的彈藥箱,
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怒吼一聲,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猛地抄起工兵鏟,狠狠地拍打在地上,
嘴裡還罵罵咧咧道:
“入他親娘的!
這些小鬼子難道是屬蟑螂的不成?
怎麼打都打不死!”
徐天亮越想越氣,又摸了摸自己那已經空空如也的彈藥袋,
忍不住破口大罵:
“狗日的小鬼子,簡直就是會變戲法!
老子的炮彈都到哪裡去了?
這比婊子的貞操還要金貴啊!”
一旁的張營長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停地跺著腳,對著古之月吼道:
“古之月!
你小子的三八大蓋難道是吃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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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把那些機槍手都給點了!”
古之月聽到營長的命令,
二話不說,迅速貼著田埂翻滾過去。
他的動作敏捷而迅速,仿佛一隻靈活的狐狸。
與此同時,他嘴裡還操著一口冰冷的蘇北話,說道:
“營長放心,我這槍專打鬼子的狗腦殼!”
古之月很快就匍匐到了江邊的柳樹下,
他將三八大蓋的準星穩穩地套住了石磨的縫隙。
江風呼嘯著吹來,帶來了一股濃重的槍油味,
這股味道與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交織在一起,
讓人的鼻腔感到一陣發酸。
就在這時,第一個換彈的副射手剛剛露出鋼盔,
古之月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隻聽“砰”的一聲,子彈如閃電般疾馳而出,
瞬間掀翻了副射手的天靈蓋,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直接倒地身亡。
第二個機槍手見狀,急忙伸手去抓扳機,想要還擊。
然而,古之月的槍法精準無比,
子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準確地穿透了他的肘關節。
機槍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聲音在江麵上回蕩,引得第三個鬼子忍不住抬頭張望。
說時遲那時快,古之月再次扣動扳機,
子彈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直直地射向第三個鬼子的眉心。
隻聽“噗”的一聲,鬼子的鋼盔下瞬間綻開一朵血花,
他的身體也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第四個!”
古之月低聲吼道,
同時迅速推彈上膛,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
他的目光透過瞄準鏡,
緊緊鎖定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目標上——
那是一個戴著眼鏡的軍曹,
正揮舞著軍刀,口中似乎還在念念有詞。
就在古之月準備扣動扳機的瞬間,
他清晰地看到那個軍曹的鏡片上反射出一絲寒光。
然而,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射擊,
子彈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