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斜斜地往長江方向逃去,卻聽見徐天亮突然咒罵起來:
"龜兒子的,咱們的附近的炮位咋沒動靜?"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所在方向的炮班負責的是最後一道防線,
得等敵機突破前兩層火網才能開火。
就在這時,東側的一門高射炮突然啞了火。
古之月順著聲音望去,
隻見那門炮的彈藥手正躺在地上打滾,
小腿上的血把草皮都染紅了——
剛才敵機的掃射打斷了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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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長急得直拍炮管,沒有彈藥手遞炮彈,
這門炮就成了擺設。
徐天亮猛地站起來,金陵話裡帶著股狠勁:
"走!去給老弟兄們送炮彈!"
古之月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被他拽著往那門炮跑去,
懷裡抱著的炮彈足有二十斤重,
跑起來像揣著個火炭。
耳邊是敵機的尖嘯和炮彈的轟鳴,
古之月聞到了濃烈的硝煙味,
混著血腥味直往鼻子裡鑽。
他看見剛才還在閱兵的學員們正有序地躲進掩體,
張教育長站在主席台旁,
用合肥話大聲指揮著:
"警衛保護總長撤離!
高炮連給我往死裡打!"
腳下的土地被炸彈震得直顫,
古之月差點被塊彈片絆倒,
抬頭看見徐天亮已經把第一發炮彈塞進了炮膛,
金陵話喊得震天響:
"狗日的鬼子,爺爺這兒有的是鐵疙瘩給你吃!"
當第三發炮彈打出去時,古之月終於有空喘口氣。
他看著敵機的殘骸從天上掉下來,
聽見遠處傳來何總長的浙江話:
"教育長這招誘敵深入用得妙啊。"
張教育長的合肥話帶著點冷笑:
"可惜讓鬼子提前得了消息,不然能打個全殲。"
古之月心裡一凜,
突然想起剛才黃隊長在何總長耳邊說話的模樣,
那冷笑裡似乎藏著點彆的意味。
難道這敵機來得這麼準,真是高層有人泄了密?
戰鬥在二十分鐘後結束。
當最後一架敵機拖著濃煙消失在天際時,
校場裡響起了零星的歡呼聲。
古之月和徐天亮癱坐在炮位旁,
看著醫護兵把受傷的彈藥手抬走。
遠處,張教育長正陪著何總長往汽車那邊走,
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哢哢作響。
古之月摸了摸褲腰裡的草棍,
忽然覺得這場仗打得有點不對勁——
鬼子的飛機怎麼會知道閱兵的準確時間?
又怎麼會正好避開了外圍的防空警戒哨?
張教育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合肥話裡帶著少見的嚴肅:
"全體撤離校場,三小時內轉移到備用營地。"
古之月看見他望向主席台方向,
目光在黃隊長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眼裡閃過道寒光。
徐天亮捅了捅他的腰,
金陵話壓得很低:
"班頭,你說今兒個這事兒,
會不會和那位黃參謀有關?"
暮色漸漸籠罩了校場,
古之月望著車隊離開的方向,
心裡的疑惑像團亂麻。
疥瘡又開始癢了,他卻沒心思去撓,
腦子裡回想著黃隊長看見高射炮開火時的表情——
那不是驚訝,而是種藏得很深的懊惱。
也許正如張教育長說的,軍校裡的水,比長江還深呢。
當最後一絲天光消失時,
校場裡隻剩下幾盞應急燈在風中搖晃。
古之月扛起步槍,跟著徐天亮往營地走,
聽見遠處傳來守夜士兵的交談聲:
"聽說鬼子這次空襲,連高層的行程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停住腳步,望著漫天的星鬥,
忽然想起當年前在上海戰場,
也是這樣的夜晚,他們連隊被鬼子的間諜害得差點全軍覆沒。
此刻腰間的手榴彈硌得他肋骨生疼,
就像塊燒紅的炭,提醒著他:
有些敵人,比天上的敵機更難對付。
這一夜,渝城的警報器沒有響起,
但古之月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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