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電文上“7000英軍被圍”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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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昆明誓師時龍主席說的話:
“英國人靠不住,咱得自己把刀磨快。”
他忽然轉身,衝通訊兵喊道:
“給總部發電,
新38師隨時可執行機動作戰任務。”
又轉向古之月,
“你帶三排作先頭部隊,
跟著113團劉團長的路標走——
記住,英國人的地圖靠不住,
咱靠老百姓的指路牌。”
古之月的胸脯繃得像塊鋼板,
蘇北話裡帶著鋼火:
“師座放心,咱三排的刺刀三年沒沾血了,
正等著鬼子來開刃!”
他轉身要走,
忽然看見趙大虎蹲在樹底下係鞋帶,
英國膠鞋的鞋帶太長,
在腳脖子上繞了三圈。
“趙大虎,”
古之月喊了聲,語氣比剛才柔和,
“把你的紅布條摘下來係槍上,
彆讓鬼子認錯了人——
咱是中國軍隊,不是他們的炮灰。”
隊伍重新整隊時,
夕陽正從雨林縫隙裡漏下來,
給弟兄們的鋼盔鍍了層金邊。
趙大虎摸著槍托上的紅布條,
想起在奉天老家時,
他娘給他縫棉襖,
也是用這種紅布做的補丁。
遠處的炮聲更近了,
像有人在天邊擂鼓,
每一聲都震得人胸腔發緊。
徐天亮數了數背包裡的壓縮餅乾——
還是英國佬的,
包裝上印著看不懂的洋文,
但比他們在昆明領的雜和麵餅子香多了。
“弟兄們,”
孫師長站在塊凸出的岩石上,
背後是漸漸暗下去的雨林,
“前麵就是仁安羌,
英國人在那裡等著咱們救命。
咱新38師從成立那天起,就沒怕過硬仗——
當年在淞滬,咱拿漢陽造頂住鬼子的坦克;
在長沙,咱用手榴彈炸飛機場。
今兒個在緬甸,咱要讓鬼子知道,
中國軍人的槍口,永遠朝著敵人!”
他的合肥話在山穀裡回蕩,
驚起群夜鳥,
翅膀撲棱聲混著弟兄們的應和聲,
像首低沉的戰歌。
趙大虎跟著隊伍往前走,
膠鞋踩在碎石路上咯咯響。
他忽然想起剛才孫師長說的
“英國佬的地圖靠不住”,
便從褲兜裡掏出塊樹皮——
那是今早跟個緬甸老漢換的,
上麵用炭筆畫著進山的小路,
老漢指著地圖上的紅點,
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
“那裡,鬼子少。”
他把樹皮塞進子彈帶,
摸了摸槍管,
冰涼的金屬讓他心裡踏實。
夜色越來越濃,雨林裡的螢火蟲也漸漸多了起來,
它們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仿佛是誰在這片黑暗中撒下了一把碎星星。
古之月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手中的手電筒被蒙上了一層紅布,
發出的微弱紅光在厚厚的腐葉上跳躍著,
仿佛是一隻迷失在這片綠色海洋中的紅色小精靈。
古之月的身後,
趙大虎和李滿倉正低聲嘀咕著。
趙大虎操著一口濃重的山東口音,
對李滿倉說:
“滿倉啊,你說那英國人的威士忌到底好不好喝呢?
等咱們把他們救出來,
能不能跟他們討兩瓶嘗嘗啊?”
李滿倉則是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
他不屑地啐了一口,說道:
“拉倒吧,咱山東人就好那口地瓜燒,
洋酒有啥好喝的,
一股子馬尿味!”
古之月聽著他們倆的對話,
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用蘇北話罵道:
“你們倆可真沒出息!
等打跑了小鬼子,
老子帶你們去仰光下館子,
讓你們吃個夠!”
然而,他的笑聲還未落,
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那聲音就像是一串鞭炮在這寂靜的雨林裡突然炸開一樣。
古之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立刻示意身後的弟兄們臥倒,
並將槍口對準了前方的陰影。
古之月摸了摸腰間的手榴彈,
那鐵蓋子上的防滑紋硌得他的掌心有些發疼。
這是他們在昆明領到的新家夥,
比起他們原來用的麻尾手榴彈要結實得多。
“是自己人!”
黑暗裡傳來聲喊,
帶著濃重的黔南口音,
“新38師的弟兄嗎?
我們是113團的!”
古之月鬆了口氣,站起身,
看見幾個黑影從樹後鑽出來,
鋼盔上抹著黑泥,
隻露出兩隻發亮的眼睛。
領頭的正是113團的劉團長,
他握著古之月的手,力道大得像鐵鉗:
“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英國人的電台都快讓鬼子炸啞巴了,
就等著咱們去開罐頭呢!”
雨林的夜風吹過,帶著遠處的硝煙味。
古之月回頭望了望自己的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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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虎正跟113團的弟兄打聽敵情,
東北話裡透著興奮;
徐天亮蹲在地上看地圖,
煙鬥明滅的火光映著他皺眉的臉;
想著出發前孫師長的身影在隊伍裡晃動,
時不時拍拍弟兄們的肩膀,
合肥話低低的,像在說家常。
他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從昆明到曼德勒,兩千多裡的路,
弟兄們的草鞋磨破了,
膠鞋穿爛了,
可眼裡的光沒滅。
“劉團長,”
古之月握緊了步槍,
“咱一排給你們打前站,
您指哪咱打哪。”
劉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樣的!
前麵的501高地讓鬼子占了,
咱得先拔掉這顆釘子。
記住,鬼子的炮兵厲害,
咱得貼著他們打,
讓他們的炮彈炸自己人!”
他轉身時,古之月看見他背上的行軍壺,
壺身刻著“精忠報國”四個字,
跟孫二虎槍托上的刀痕一模一樣。
隊伍再次啟程,這次的腳步更輕快了。
趙大虎發現路邊的野芭蕉結了果,
青綠色的香蕉串垂在葉下,
他伸手摸了摸,又縮回手——
怕耽誤行軍。
徐天亮掏出塊英國巧克力,
掰成小塊分給弟兄們,
甜膩的味道在嘴裡化開,
混著硝煙味,成了種奇怪的滋味。
孫師長走在中間,
聽著前方傳來的零星槍聲,
想起在曼德勒看見的英國傷兵,
他們蜷縮在卡車裡,眼神空洞,
像群被拔掉牙的獅子。
“班頭,”
徐天亮湊過來,金陵話帶著笑,
“等打完這仗,咱是不是能在仁安羌豎塊碑?
刻上‘中國新38師到此一遊’。”
古之月笑了,蘇北話裡帶著暖意:
“豎碑就算了,等咱回國,
讓老百姓在村口給咱煮鍋熱湯麵,
比啥都強。”
他抬頭望了望夜空,
星星被雨林的樹冠遮住了,
隻有幾道探照燈的光在遠處掃過,
像鬼子的眼睛,在黑暗裡找著獵物。
淩晨三點,隊伍抵達仁安羌外圍。
古之月看著前方火光衝天的油田,
原油燃燒的氣味熏得人睜不開眼。
趙大虎趴在他身邊,東北話壓得低低的:
“副連長,您聞見沒?
這味跟咱老家的豆油坊似的,就是更嗆人。”
古之月沒搭話,盯著鬼子陣地的探照燈,
算計著衝鋒的路線。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仿佛大地都在為之震顫。
眾人定睛一看,
原來是孫師長的通訊員騎著馬疾馳而來。
隻見他麵色凝重,
手中緊握著一封急電。
古之月趕忙迎上前去,
接過那封急電,
借著微弱的月光,
他仔細閱讀著電文上的內容。
當他看到“總部命令”這幾個字時,
心中不禁一緊,
一種緊張的氛圍頓時彌漫開來。
“新38師113團、師部偵察連即刻向仁安羌核心區突擊,
務必在拂曉前突破鬼子防線,
解救被圍英軍。”
古之月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但內心的焦慮卻難以掩飾。
讀完電文後,古之月緩緩抬起頭,
目光投向孫師長所在的方向。
在那片漆黑的夜色中,
他隱約看到了幾點煙頭的火光在晃動,
就像是幾盞倔強的燈,
在無儘的黑暗中頑強地燃燒著。
雨林中的蟲鳴聲突然戛然而止,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那原本嘈雜的蟲鳴聲,
此刻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喉嚨,
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
古之月緊緊握住手中的步槍,
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
他聽到身邊的弟兄們紛紛拉動槍栓的聲音,
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仿佛是一曲激昂的戰歌,
預示著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將打響。
趙大虎迅速地將一條鮮豔的紅布條纏繞在槍口上,
那一抹紅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仿佛是戰士們心中燃燒的怒火。
李滿倉則用力地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
然後緊緊握住手中的手榴彈,
似乎隻要一聲令下,
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扔向敵人。
徐天亮的煙鬥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
他默默地摸了摸腰間的勃朗寧手槍,
然後用幾乎微不可聞的金陵話說道:
“弟兄們,該咱們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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