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亮驚魂未定,
嘴裡罵罵咧咧地嘟囔著。
他迅速從腰間掏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
毫不猶豫地朝著坦克的觀察窗連開三槍。
然而,子彈打在堅硬的坦克裝甲上,
隻是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然後便彈開了。
"李滿倉!快把炸藥包綁在手榴彈上!"
徐天亮心急如焚,
對著不遠處的李滿倉大聲喊道。
李滿倉早已脫光了膀子,
他將炸藥包緊緊地捆在自己的腰間,
看上去就像一頭威猛的棕熊。
他趁著坦克轉向的短暫空隙,
突然像離弦之箭一樣躍起,
用儘全身力氣將炸藥包猛地甩進了坦克履帶的縫隙之中。
然而,就在導火索上的火星子剛剛燒到黃紙板的一刹那,
坦克像是察覺到了危險一般,猛地加速向前衝去。
由於慣性的作用,
炸藥包"當啷"一聲從履帶縫隙中掉落下來,
落在了距離眾人大約五米遠的地方。
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
炸藥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爆炸了。
巨大的氣浪如同一隻凶猛的巨獸,
掀起了一片塵土和碎石,
將李滿倉狠狠地掀飛進了旁邊的泥坑之中。
"狗日的沒炸著!"
孫二狗嘴裡罵罵咧咧地甩出一顆九七式手榴彈,
然而這顆手榴彈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竟然被坦克的裝甲彈了回來,
然後在戰壕裡像個陀螺一樣轉了兩圈才停下來。
古之月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第二輛坦克,
眼看著它越來越近,
距離主峰已經近在咫尺,
而那根長長的炮管也正緩緩地轉向指揮所,
仿佛下一秒就要發射出致命的炮彈。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古之月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鬼子坦克的後部散熱窗是其致命的弱點!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扯掉身上的急救包,
將裡麵的磺胺粉一股腦兒地撒在左臂的傷口上,
然後衝著趙大虎和趙二虎兩兄弟大喊一聲:
“東北漢子!
跟老子繞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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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虎和趙二虎兩兄弟聽到古之月的呼喊,
二話不說,每人手中緊緊攥著三顆手榴彈,
像兩隻敏捷的獵豹一樣,
借助著彈坑的掩護,
悄悄地摸到了坦克的尾部。
趙大虎瞅準時機,猛地踩著彈坑的邊緣一躍而起,
如同一顆炮彈一樣直直地衝向坦克的散熱窗。
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手榴彈塞進了散熱窗裡,
然後迅速地拽掉了拉環。
然而,就在他剛剛完成這一係列動作的瞬間,
坦克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趙大虎猝不及防,
被狠狠地甩了下來,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得他七葷八素,
眼前直冒金星。
但趙二虎卻完全不顧及哥哥的安危,
他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用自己的身體死死地頂住了那顆即將爆炸的手榴彈。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
坦克的尾部頓時冒出了滾滾黑煙,
發動機的轟鳴聲也在瞬間戛然而止。
儘管炮塔還在緩緩地轉動著,
但是那挺原本瘋狂掃射的機槍,
卻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
變得啞口無言。
“第一輛報銷!”
徐天亮趁機帶著弟兄們衝上去,
刺刀捅進坦克觀察窗,
裡麵傳來鬼子的慘叫。
可第三輛坦克已經衝上主峰,
車載機槍掃得戰壕裡抬不起頭,
李滿倉的工兵鏟砍在履帶板上直冒火星,
山東話帶著絕望:
“他娘的!炸藥包用完了!”
古之月看見徐天亮突然衝進被炸毀的日軍彈藥庫,
拖出半箱燃燒瓶——
那是昨夜繳獲的鬼子物資。
“把汽油潑上去!”
他大喊著砸開玻璃瓶,
火舌立刻舔上坦克發動機,
黑色濃煙騰起的瞬間,
聽見裡麵傳來“劈裡啪啦”的爆炸。
第二輛坦克的履帶終於被燒斷,
歪歪斜斜地癱在戰壕邊。
但剩下的三輛坦克已經結成三角陣,
車載炮開始轟擊指揮所。
三營長的四川話突然變得清晰:
“弟兄們!往後撤!
撤到平牆河邊!”
古之月這才發現戰壕裡的弟兄已經死傷過半,
李滿倉的工兵鏟斷成兩截,
孫二狗的漢陽造槍管打得發紅,
王大麻子不知何時沒了動靜,
腦袋歪在戰壕裡,
褲襠的尿漬已經乾涸。
撤退時的槍聲格外刺耳,
鬼子步兵的“板載”聲混著坦克轟鳴,
像群追著獵物的惡狼。
古之月扶著徐天亮跨過彈坑,
看見這小子的褲腿全是血,
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金陵話突然輕得像蚊子:
“老古...老子這回真尿了...不是水壺...”
平牆河的河水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南岸的英軍坦克群突然開炮,
穿甲彈拖著尾焰劃過河麵,
精準命中最前麵的鬼子坦克。
古之月看見英軍的“瓦倫丁”坦克炮塔轉動,
機槍向鬼子步兵掃射,
剛才還囂張的坦克群瞬間被掀掉兩輛炮塔,
裝甲車也在爆炸中起火。
“過河!”
三營長的命令傳來時,
古之月正背著徐天亮趟進河水,
冰涼的河水漫過膝蓋,
衝走褲腿上的血漬和尿騷。
身後傳來孫二狗的河南話:
“龜孫兒鬼子知道咱有英軍爸爸了吧!”
李滿倉的山東話帶著劫後餘生的笑:
“等老子上岸,先灌他十罐英國紅茶,
衝衝這滿腦子的坦克屁!”
當最後一名弟兄爬上南岸時,
古之月回頭望向501高地,
硝煙中的軍旗已經倒下,
鬼子的膏藥旗正在主峰升起。
徐天亮癱在河灘上,
盯著自己濕漉漉的褲襠,
金陵話帶著自嘲:
“奶奶的,這回褲襠比泰晤士河還澇...”
孫二狗湊過來要笑,
卻看見他褲腿裡滲出的血,
笑聲突然噎在喉嚨裡。
午後的太陽曬著河灘上的鵝卵石,
傷兵的呻吟混著英軍坦克的轟鳴。
古之月聽見遠處傳來劉團長的湖南話
,帶著電台的雜音:
“三營撤到二線整補!
偵察連歸建!
老子不管你們褲襠是乾是濕
,晚上給老子把刺刀磨利咯——”
話沒說完就被電流聲切斷,
隻剩河水裡的倒影,
碎成一片片血紅色的光斑。
趙大虎趙二虎兄弟正在河邊洗鋼盔,
東北話混著水聲:
“哥,咱褲襠都濕了,
算不算一起尿過炕?”
“去你娘的!”
趙大虎踹起水花,
“等整編完,咱哥倆還得跟鬼子坦克比尿性——
看是他們的鐵王八硬,還是咱的尿炕勁大!”
古之月摸著口袋裡半塊發黴的壓縮餅乾,
突然聽見徐天亮在身後嘀咕:
“老古,你說剛才英軍開炮時,
瓊斯那小子會不會在坦克裡笑咱褲襠?”
他轉頭看見徐天亮正用刺刀挑著濕漉漉的褲腰,
金陵話裡帶著劫後餘生的痞氣:
“管他呢,隻要褲襠裡的家夥還硬,
咱弟兄們就能再殺回北岸——”
平牆河水嘩嘩流淌,
帶走戰場上的血汙與尿漬,
卻帶不走河灘上橫七豎八的軀體,
以及那些浸滿血與汗的褲襠。
古之月知道,等夕陽落下,
他們又會整編成新的連隊,
揣著沒炸完的手榴彈,
盯著北岸的501高地,
在褲襠未乾的夜裡,
等待下一次衝鋒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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