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沒說話——
等會兒有的是苦頭讓他們吃。
頭天訓練是全副武裝長跑,
這對新兵們來說無疑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古之月站在一旁,
緊盯著手中的手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新兵們背負著足足三十斤的裝備,
艱難地在崎嶇的山路上奔跑著。
他們的步伐顯得有些淩亂,
身體也因為負重而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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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隨時都可能摔倒。
鄭三炮一馬當先,
跑在隊伍的最前頭。
他的步槍在肩上隨著他的步伐不斷顛簸,
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猛地回頭,
隻見有個新兵不慎摔倒在地。
鄭三炮見狀,嘴裡罵罵咧咧地嘟囔著:
“球貨!這點路就爬不動了?
老子在老家扛著百八十斤穀子能跑二十裡地呢!”
說著,他快步上前,
一把將那摔倒的新兵拽了起來。
就在這時,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太陽雨。
那雨仿佛是從太陽裡灑下來的一般,
帶著些許陽光的溫熱,
卻又毫不留情地砸向大地。
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新兵們的鋼盔上,發
出咚咚的響聲,
就像是戰鼓在耳邊敲響,
讓人不禁精神一振。
古之月的目光被鄭三炮吸引住了。
隻見他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雨衣,
蓋在了那支冰冷的步槍上。
那支步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仿佛是鄭三炮最珍貴的寶貝。
而鄭三炮自己則被雨水淋得濕透,
他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
勾勒出他精瘦的身材,
活像一隻落湯雞。
古之月凝視著鄭三炮,
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他想起了自己剛當連長時,
老連長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對槍比對自己親的兵,差不了。”
這句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
仿佛是一種鞭策,
讓他對鄭三炮這個新兵多了幾分關注。
下午的訓練項目是射擊。
靶場設在老林邊上,
四周彌漫著潮濕的空氣,
還夾雜著一股腐葉的味道。
那味道讓人有些不舒服,
但對於這些即將成為戰士的新兵們來說,
這不過是訓練中的一個小挑戰罷了。
古之月穿梭在新兵們中間,
仔細地檢查著他們的據槍姿勢。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
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每個新兵的動作都在他的眼中被放大,
他能看到他們的緊張、他們的努力,
以及他們對成為一名優秀射手的渴望。
當他走到鄭三炮身邊時,
目光落在了他的槍口上。
古之月注意到,
鄭三炮的槍口微微往左偏了一點。
“手腕再壓低點。"
他伸手扳正鄭三炮的手腕,
觸到他手背上的老繭,糙得像砂紙。
第一排槍聲響過,
靶子上彈孔稀稀拉拉。
古之月沒說話,
隻是把鄭三炮的靶子扯下來,
用刺刀在上麵畫了個圈:
"看見沒?
偏左兩指。
老子不管你在114團怎麼打,
在這兒,差半指都得重來。"
晚上宿營時,
新兵們圍著篝火啃壓縮餅乾。
鄭三炮突然指著火堆旁的草叢:
"連長,有蛇!"
古之月借著月光,
看見一條花斑蛇正吐著信子逼近。
他抄起身邊的竹刀,
手起刀落,蛇頭滾進草叢。
新兵們嚇得往後躲,
鄭三炮卻湊過去戳了戳蛇身:
"可惜了,這玩意兒燉湯鮮得很。"
第二天進雨林訓練求生。
古之月讓新兵們自己找水,
鄭三炮帶著兩個人在腐葉堆裡扒拉,
忽然聽見他喊:
"這兒有竹節!"
他用刺刀劈開竹節,
清冽的水湧出來,
新兵們爭著去接,
他卻先灌了半壺在水壺裡,
遞給跟在後麵的小個子:
"慢點兒喝,彆嗆著。"
雨林裡蚊蟲多得能把人抬走,
古之月看著新兵們被叮得滿臉包,
卻隻是扔過去幾捆艾草:
"自己熏著,
連這點兒蟲子都對付不了,
還打個屁的鬼子?"
鄭三炮撿了片大葉子,
把艾草綁在頭上,
活像頂奇怪的帽子,
惹得幾個新兵偷偷笑。
找吃的時,
有個新兵摘了串紅果子就要往嘴裡塞,
被鄭三炮一把打掉:
"球貨!
這玩意兒有毒!"
他蹲在地上扒拉草根,
忽然眼睛一亮:
"有葛根!"
他用刺刀挖出白生生的葛根,
放在石頭上砸成漿,分給眾人:
"先墊墊肚子,
晚上找機會套兔子。"
訓練到第十天,
孫師長突然來了。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軍裝,
布鞋上沾滿泥點,
跟著古之月鑽進雨林時,
被藤蔓絆了個趔趄。
鄭三炮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孫師長打量他兩眼
"你就是114團的鄭三炮?
李團長說你小子能把刺刀甩出花來。"
眾人在一塊空地上坐下,
孫師長掏出地圖,
用鉛筆敲著曼德勒的位置:
"鬼子最近在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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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要搞大動作。"
他抬頭看向古之月,
眼神突然嚴肅,
"但老子更擔心英國人。
這幫龜兒子,
在仁安羌就掉過鏈子,
現在曼德勒會戰在即,
鬼知道他們又要出啥幺蛾子。"
古之月心裡一緊。
他記得仁安羌那次,
要不是英軍臨陣退縮,
偵察連也不會傷亡那麼慘重。
孫師長繼續道:
"你的任務,除了刺探日軍情報,
重點盯著英國人。
他們的防線在哪兒,補給怎麼走,
有沒有後撤的跡象,
都給老子摸清楚。"
他忽然轉向鄭三炮:
"聽說你小子在老家跑過山路,
對地形熟?"
鄭三炮撓撓頭:
"還行,俺們那兒山多,
閉著眼都能走。"
孫師長笑了:
"好,就喜歡你這種沒心眼的。
跟著古連長,把本事練得更精些,
老子等著你們的情報下飯!"
暮色漸濃時,孫師長要回師部。
古之月送他到雨林邊緣,
看見他的警衛員牽著馬在等,
馬背上還馱著兩箱子彈——
這是給偵察連的補給。
"彆嫌老子摳,"
孫師長拍著古之月的肩膀,
"現在整個師都缺彈藥,
你們得省著點用。
但有一條,"
他忽然壓低聲音,
"要是發現英國人有異動,
不用請示,
直接給老子把他們的電話線掐了!"
返回訓練場時,
天已經全黑了。
篝火堆裡的火星子蹦蹦跳跳,
鄭三炮正教幾個新兵打繩結,
看見古之月過來,連忙站起來:
"連長,明天咱練啥?"
古之月望著遠處黑黢黢的雨林,
忽然想起仁安羌的夜晚,
子彈在頭頂亂飛,
身邊的弟兄一個接一個倒下。
他摸了摸腰間的手槍,
轉頭對鄭三炮說:
"明天練滲透。
從現在開始,
你們每個人都是刀尖上的影子,
鬼子看不見,英國人也看不見。"
鄭三炮咧嘴一笑,
露出兩排白牙:
"中!
俺就喜歡當影子,
悄摸聲兒地割鬼子的脖子。"
他轉身時,步槍帶子蹭到篝火,
濺起幾點火星,
落在他後頸的傷疤上,
像朵小小的紅花。
雨林深處,不知什麼鳥在叫,
聲音淒厲而悠長。
古之月知道,
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
偵察連這把新磨的刀,
很快就要插進敵人的心臟,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這把刀更鋒利,
更致命——
哪怕刀柄上沾滿自己人的血,
也要讓它永遠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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