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次郎那張驚恐的臉,
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扭曲,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恐懼和絕望。
隨著航彈的爆炸,
橡膠樹被氣浪掀翻,
燃燒的樹冠像火炬一般照亮了整個雨林。
日軍士兵的慘叫聲和飛機的尖嘯聲交織在一起,
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交響樂。
而此時,山田次郎的傷腿,
正被絞殺榕的氣根緊緊卡住,
他痛苦地掙紮著,
卻無法掙脫。
就在他拚命想要脫身的時候,
又一枚50公斤的航彈呼嘯著撕裂雲層,
徑直朝他飛來。
轟隆一聲巨響,
航彈在他附近爆炸,
強大的衝擊力,
將他身旁的三個日軍尖兵,
像破布偶一樣高高拋起,
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八嘎!”
山田次郎怒不可遏,
他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
瘋狂地劈砍著周圍的藤蔓,
試圖掙脫束縛。
“散開!”
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命令其他日軍士兵趕緊散開,
躲避飛機的攻擊。
然而,就在這時,
p40戰鬥機的機腹機槍突然開始咆哮,
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追著那些四處逃竄的潰兵,
在他們身後犁出一條條血路。
徐天亮站在不遠處,
通過望遠鏡觀察著這一幕。
他的獨眼在鏡片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嘴裡喃喃道:
“乖乖,這紅毛猩猩打地鼠還打上癮了啊!”
隻見那名飛行員,
竟然用穿甲彈對落單的日軍進行點射,
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地穿透日軍的鋼盔,
然後在他們身後的芭蕉樹上炸開,
濺起的汁液和腦漿混合在一起,
像雨點一樣淋了山田次郎滿頭滿臉。
“整!美國佬敗家!”
趙二虎端著湯姆遜衝鋒槍,
滿臉怒容,嘴裡不停地嘶吼著。
他的聲音,
在這片被炮火蹂躪過的土地上回蕩,
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恨都發泄出來。
鄭三炮則蹲在一旁,
正費力地扒開焦土,
尋找著彈片。
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嘴裡還念叨著:
“日他哥……
這夠打三百發迫擊炮了……”
突然,他的手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
竟然是半截纏著繃帶的小腿。
那小腿還在微微抽搐著,
軍靴的底部清晰地印著“大阪製鞋”的字樣。
不遠處,山田次郎蜷縮在一個彈坑裡,
他的軍刀上的櫻花紋章,
已經被泥漿染得麵目全非。
他瞪大眼睛,
看著又一架飛機如惡魔一般俯衝下來,
那機槍掃射的火舌就像地獄裡的烈焰,
瞬間將三名士兵打成了篩子。
鮮血如噴泉一般噴濺在焦黑的樹乾上,
形成了一幅詭異而恐怖的畫麵。
山田次郎的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咒罵聲,
但那聲音卻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
怎麼也發不出來。
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東京街頭那盛開的櫻花,
那美麗的景象,
與此刻雨林裡的“櫻花”,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裡的“櫻花”,
是帝國士兵破碎的內臟。
“散開!分散突圍!”
山田次郎揮舞著軍刀,
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
就看到幾個士兵剛剛跑出幾步,
就被一枚從天而降的凝固汽油彈擊中。
那汽油彈瞬間爆炸,
熊熊烈火將士兵們包圍,
他們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哀嚎著。
空氣中彌漫著腥臭烤肉的焦糊味,
那味道與雨林裡的腐殖質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
這股惡臭仿佛是死亡的氣息,
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他親眼目睹那名士兵,
孤獨地躲藏在茂密的藤蔓之後,
卻依然無法逃脫,
低空掠過的飛機,
用機槍無情地掃射時,
他那緊握著軍刀的手,
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八嘎……八嘎……\"
他口中喃喃自語,
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這兩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
讓他想起了在東京軍部會議上,
那些慷慨激昂的論調。
大日本帝國的飛機,
怎麼可能會用如此珍貴的航彈,
去轟炸一個微不足道的單個士兵呢?
然而,眼前的事實卻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而與此同時,
美國人的炸彈卻如雨點般不斷落下,
每一顆炸彈爆炸所產生的彈坑,
都足以吞噬整輛坦克。
相比之下,帝國的工業產能,
在這些鋼鐵巨獸麵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山田次郎蜷縮在茂密的象草叢中,
透過望遠鏡,
他眼睜睜地看著身邊一名名士兵,
被熊熊燃燒的燃燒彈徹底吞沒。
\"畜生……\"
他的牙齒緊緊咬碎,
口中發出的日語咒罵聲與淚水交織在一起,
\"帝國……
一架零式……
竟然換不來十枚航彈……\"
膿血從他那已經潰爛的耳根處緩緩滴落,
仿佛是仁安羌戰場上燃燒的汽油一般,
無情地侵蝕著他的衣領。
而在不遠處,
古之月率領的偵察連,
正艱難地在泥濘的道路上急速行軍。
他們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又一陣,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那震耳欲聾的聲響,
讓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
趙二虎背著湯姆遜衝鋒槍,
腳步踉蹌但步伐堅定,
嘴裡用東北話罵罵咧咧地喊道:
“小鬼子,這回看你們往哪跑!”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狠勁,
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
都發泄在敵人身上。
鄭三炮端著機槍,
興奮得身體都有些發抖,
他用河南話大聲叫嚷著:
“俺聽見小鬼子哭爹喊娘了!”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充滿了對敵人的蔑視和對勝利的渴望。
當最後一架b25轟炸機呼嘯著掠過天際時,
古之月迅速舉起望遠鏡,
透過鏡片,他清晰地看到山田次郎,
正帶著殘部龜縮在一片竹林裡。
日軍士兵們狼狽不堪,
渾身是血,有的抱著斷腿哀嚎,
有的則眼神呆滯地望著天空,
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那裡,飛機掠過的尾跡還在天空中飄蕩,
宛如一道道白色的死亡宣判,
無情地嘲笑著這些侵略者。
而就在此時,
烏雲再次籠罩了整個天空,
雨又要來了。
p40戰鬥機最後一次俯衝下來,
機翼幾乎擦著樹冠而過,
拋下了一個補給箱。
補給箱在空中晃晃悠悠,
二十枚白磷手雷在降落傘的保護下緩緩落下。
緊接著,
所有飛機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天亮用他那隻傷眼,
緊盯著不遠處山田次郎藏身的石洞,
興奮地喊道:
“乖乖,關門打狗咯!”
然而,就在徐天亮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
古之月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槍管。
古之月的動作迅速而果斷,
讓徐天亮有些措手不及。
隻見古之月的手中拿著一塊鍍金懷表,
懷表的指針停在七點十五分的位置,
表蓋彈開,
露出了裡麵淩覓詩的照片。
\"準備戰鬥!\"
蘇北話順著重來的雨聲,
在隊伍中傳開,
偵察連的弟兄們上膛的聲音整齊劃一。
古之月摸了摸腰間的駁殼槍,
想起馬全有和王小桂滾雷時的身影,
想起齊副師長跳進江水的瞬間。
雨水衝刷著他臉上的泥漿,
卻衝不掉眼底的殺意:
\"這次,山田次郎,你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