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峰另一間密室裡,空氣像凝了層冷霜。
墨老邪端著的茶盞僵在嘴邊,半天也沒將茶送到口中。
陳昆則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踱步。
兩人目光頻頻瞟向密室門,神情凝重得都能滴出水來。
忽然,密室門被推開,大黑身影出現,他跨步上前,雙手抱拳躬身施禮:
“兩位前輩,讓您們久等了!先前戰場上匆忙,沒能及時把伯父伯母送到二位身邊。
不過多虧您們提前指點,早做了靈力標記,我特彆留意了,伯父伯母未受到絲毫傷害。”
話音落,他抬手揮動手中的饕餮骨,骨器表麵閃過道暗紋,兩股柔和的靈力從骨中溢出。
托著一男一女兩具傀儡緩緩飄出,穩穩落在墨老邪與陳昆麵前。
倆傀儡正是墨老邪的兒子墨星,陳昆的女兒陳月。
墨老邪渾身猛地一顫,眼角瞬間濕潤,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昏睡的墨星抱下,輕輕放在地麵的蒲團上。
他指尖輕輕拂過墨星蒼白的臉頰,聲音哽咽:
“星兒……幾十年了,爹終於見到你了……”
陳昆也蹲下身,動作輕得怕碰碎珍寶,將女兒陳月放到另一側蒲團上,渾濁的老淚順著皺紋滾落:
“月兒,一定要好好的……”
兩具傀儡,雙目緊閉,唇色泛青,周身的氣息弱得像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消散,看得人心頭發緊。
墨老邪蹲在墨星身旁,眉頭擰成了死結,臉上隻剩沉甸甸的擔心,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稍重一分,就會驚散兒子那絲微弱的氣息。
陳昆守在陳月蒲團邊,老淚縱橫的臉上,隻剩化不開的憂色。
大黑見狀,連忙安慰道:
“兩位前輩彆擔心!因為他們隻剩一絲靈智,這是深度入夢的正常模樣。
我老大落塵馬上就過來,憑他的能耐,肯定能喚醒伯父伯母!
您們放心,還真沒我老大辦不成的事!”
說落塵,落塵就到。話音剛落,密室空間忽然泛起漣漪,他的身影緩緩浮現。
“抱歉,處理完光禦霄的事才過來,讓兩位前輩久等了。”
他對墨老邪與陳昆點頭致意。
“不晚,不晚。”
墨老邪緊繃的肩背稍稍鬆弛,指著蒲團上的傀儡,語氣裡藏著難掩苦澀:
“塵兒,這便是吾兒墨星,還有陳昆兄的女兒陳月。
當年星兒能化星輝為靈力,月兒能引月華入體,都是天玄少有的妖孽天才,也正因這般天賦,才被問仙峰盯上,落得這般境地……”
落塵輕輕點頭:
“哦,怪不得邪兒姐是星月聖體,原是承了伯父伯母的天賦。”
說罷,他眉心的真靈之光泛起柔潤的瑩白,俯身靠近蒲團,神識如細流般探出。
片刻後,他直起身,緩緩開口:
“爺爺,您們放心。他們的神魂隻是被聖光裹住,並未潰散。
我很快就能破解禁製,讓伯父伯母恢複從前的記憶。
隻是,被煉製成傀儡後這些年的經曆,恐怕就記不清了。”
“那就好,那就好……忘了也好,省得再添苦楚。”
墨老邪眼角泛起濕意。
“好好好,能記起從前就夠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