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才忠都是司原總長的直係親信,隻不過我是由於仰慕司原總長才加入的龍極區,而那個家夥,則是一個純粹的投機分子。”
“但當時的我又怎麼可能會看出來呢?”孫華說到這忽然自嘲地笑出了聲,繼續道,“因為年少無知的我就不可能懷疑一個我在那裡的第一個朋友……”
“後來,我和林才忠一路向上爬,最終和趙震東一樣,成為了司原總長的心腹,而司原總長,也終是不負眾望的在十年前當上了總長。”
“在他的帶領下,我竟然有一種成為一個黑道也挺好的錯覺。”孫華的眸間忽的明亮了一瞬,他衝左浩鳴問道,“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那種能夠死心踏地的追隨一個人的感覺……那時的司原總長,在我看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把人生托付的人。”
“直到三年前……”孫華臉上的頹色儘顯,語氣也變得虛緩起來,“當時的林才忠忽然拖著一條受傷的右臂找上我,我以為他是被彆的幫派給暗算了,便帶著他找到了一家私人診所。”
到了這時,孫華臉上的頹色就被一種難以言表的神色所代替,左浩鳴能從他那張扭曲的臉上看出愧疚、恐懼等多種情緒。
而這些雜亂的情緒更不斷的衝擊著他的心房,讓他的精神無時無刻不處在崩潰的邊緣。
這樣下去可不行。
左浩鳴見狀便抬腳往地上用力一踏,一道黑色的圓形氣浪便從孫華四周的黑霧中激出。
而孫華在被氣浪擊中的下一瞬,原本還扭曲的麵容兀然變得麻木,雙眸中的高光散去,隻留無儘的混濁。
左浩鳴對著如今的“孫華”滿意的點了點頭。
比起之前那副多愁善感的模樣,還是這樣的狀態比較適合自己問話。
左浩鳴對著早已“冷靜”下來的孫華開口道,“繼續。”
“孫華”淡淡開囗,“當我走進診療室的時候,發現那個醫生被他殺了,而我很震驚,因為司原總長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可以殺害平民的。”
“但我和林才忠畢竟是朋友,所以我還是選擇幫他善後,而就是在處理現場時,我發現了那顆……”
“牙齒。”
“哦?”來到最重要的部分,左浩鳴微挑眉,問道,“那顆牙齒是怎麼出現的。”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醫生在治療時從林才忠右臂的一個傷口中取出的。”
“孫華”頓了頓,緩緩道,“我當時越想越不對勁,林才忠的各種行為都太古怪了,司原總長處理那些違反規定的人的手段有多殘忍,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為什麼要冒著這樣的風險去殺人?”
“所以在回去後,我找人偷偷打聽林才忠在那天都去了哪裡,結果發現在找我之前,他一直都待在總部。”
“由於是我掌管阿爾法區總部的監控,所以……”
“你無意中調出了林才忠殺害路司原的畫麵?”左浩鳴搶先開囗。
“沒錯,而那顆牙齒也是在兩人激鬥中留下的。”“孫華”接著道,“也就是在這時,我才意識到為什麼林才忠要第一個來找我了,那是為了試探。”
“就在我想著要趕緊把這件事告訴趙震東時,早預料到我會來調監控的林才忠就出現在我背後。”
見“孫華”的話語又陷入了停滯之中,左浩鳴又開囗問道,“然後呢?”
“他拿我的母親要挾我,說來也可笑,多年間一直和林才忠在黑道中摸爬滾打的我,竟從沒有想過他會乾出這種事。”
“而懦弱的我,當然也隻能答應,畢竟林才忠在當時無論是人脈還是勢力,都遠勝於我。”
“但我,卻也並不是沒有做出反擊。”
“孫華”幽幽的目光忽然移到左浩鳴手中的牙齒上,“雖然林才忠要求我刪掉行凶的錄像,但我還偷偷留有備份,於是我用ai隨機從城中尋找了成千上萬個用來藏匿重要物品的地址,並從中隨機抽取了一個,將那份錄像帶寄到了那裡。”
“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就連我都不知道那個地址在哪,我隻是將坐標用一張極小的紙條打印出來,隨後便將司原總長的牙齒內部挖空,將小紙條塞了進去,而後用樹脂將空心填滿。”
“你沒有看坐標嗎?”
“沒有,我說了,我不知道地址。”
“那然後呢?”
“我本想將牙齒交給趙震東的,但我害怕,害怕他知道我幫林才忠隱瞞的事,所以……”
“我將那顆牙齒秘密交給了那個醫生的遺孤,並告訴他趙震東的郵箱地址,希望可以他通過把這個錄像發給趙震東來讓真相公之於眾。”
“再之後的事,便是兩年前在我陸續將我的家人送去國外後,我也從龍極區脫離。”
“在看清了林才忠的真麵目後,我無法相信那個已經當上了總長的他不會清算我,於是我隻能跑。”
“然後我就隻能在逃亡中生活,並找尋著能逃離這裡的機會,也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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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浩鳴站起身,衝著“孫華”開囗道,“一切結束了,之後便是法律來製裁你了。”
“孫華”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隻是木然地“嗯”了一聲。
左浩鳴轉過身,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啪——!”
霎時,左浩鳴的身影和四周的黑霧一齊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