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薑齊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像是對這數字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在心裡迅速盤算著什麼。
“五十人!”管家挺直了腰杆,斬釘截鐵地回應,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村子裡那些……”
薑齊話還沒說完,便被管家抬手打斷。
“並非村子裡的人,”管家神色凝重,抬手往西一指,鄭重其事地說道,“是之前追隨老爺的那些弟兄,還有這些年陸陸續續從各地前來投奔的,零零散散加起來,差不多有五十人。這些年,他們一直隱匿在彆處的深山之中!”
薑齊不禁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老爺子真是……”
“老爺心善,實在不忍心讓曾經的老兄弟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境地,便在彆處的山頭秘密紮了個小寨子。平日裡,他們就扮作樸實憨厚的山民,隱於市井。老爺也時常派人翻山越嶺,送去米麵鹽鐵等物資,權當是養著他們,以備不時之需。”管家滿臉敬意,說起老爺時,眼神中閃爍著欽佩的光芒。
“可彆都是老弱病殘。”薑齊半開玩笑地打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也有些精壯漢子,”管家也跟著笑了笑,眼神裡卻浮現出一抹擔憂,“也有些熬過來的老兄弟,不過少爺放心,那些人……”
薑齊大手一揮,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既然老爹之前要養著他們,我自然也會繼續養。這點毋庸置疑,不必多說!”
老管家聽聞,眼眶微微泛紅,深深地彎下腰,行了一個大禮:“小郎君仁義!”
“但咱們也不能白白養著他們,”薑齊目光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我有個主意。你去梁山後山尋一處開闊平整的場地,等這五十人來了之後,精壯的好漢咱們自行訓練,婦幼老弱就安排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工錢一分都不能少,務必讓他們感受到咱們的誠意。”
說著,薑齊快步走到書案前,抽出一張紙條,遞向管家,“之前聽阮家兄弟說過,那梁山經常有柴家的商隊經過,你去尋他們訂上些石炭,咱們再收購些柏樹籽……”
“少爺可是要做蠟燭?”管家目光敏銳,一下子便猜到了薑齊的心思。
薑齊微微閉上眼睛,看著ai給自己算的一筆賬,掐著手指頭道:“沒錯,如今一對蠟燭三十文,一百文錢可以買十六斤石炭,咱們兩文錢收十斤柏樹籽可以吧?咱們做出來之後,直接賣給柴家商隊。咱們就算是賣十文錢一對蠟燭都是有的賺!”
管家微微皺眉,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平日裡烏柏蠟燭都是一百文錢一對,平民百姓哪裡舍得買?”
“賣到汴梁去啊!”薑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賣多少,你看著辦,反正咱們是賣給柴家,他們再怎麼賣咱們就不問了,不過,這個事情你可以拉著石碣村一起做,也可以拉著西溪村一起。”
“咱們村子是做不了的,”管家笑著提醒,“少爺忘了?咱們村子裡的勞力可全被您安排挖水庫去了。”
“不是還有孩子嘛!”薑齊眼睛一亮,腦海中浮現出孩子們忙碌的身影,說道,“收集柏子這東西又不費力,小孩子也一樣做,等他們看見柏子能換錢,他們家大人自己就會催著孩子們去做,不過注意一下孩子們的安全,切不可出任何差錯。”
“少爺有心了,”管家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暗自讚歎少爺的細致入微。這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從懷中掏出一份拜帖,遞向薑齊,“對了,今天有人給咱們府上送了一份帖子。”
“哦?”薑齊打開拜帖,眼中一愣,“這人怎麼來見我了?”
“少爺認識?”管家好奇地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聽說過,加亮先生,智多星吳用。”薑齊指著帖子的留名笑道,“這人也是個有趣的,說是來咱們西溪村應聘教書先生。”
“縣裡有縣學,咱們村裡可沒有私塾,他來……”管家滿臉疑惑,眉頭緊皺。
“不過是個由頭而已,”薑齊翻閱著手中拜帖,“這人倒是值得一見,看看他到底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次日,晌午。
管家帶著一人來見薑齊。
薑齊抬眼望去,隻見來人一副秀才打扮。頭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那頭巾一看便是精良質地。身著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寬衫隨風輕輕擺動,顯得瀟灑自在。腰係一條茶褐鑾帶,鑾帶上的花紋精致細膩,彰顯著主人的品味。下麵絲鞋淨襪,一塵不染。此人眉清目秀,麵白須長,倒是透著一股儒雅之氣。
那人站在門外,便對著薑齊拱手行禮,聲音洪亮而沉穩,“後學末進吳用,見過……薑先生。”
薑齊也知道吳用的這個停頓是什麼意思,他如今也沒有什麼名號,人也不能一上來就叫自己名字,那樣顯得失禮,隻能是勉強喚上一聲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