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花榮朝著鎮子路口喝問道,充滿了警惕。他緊緊地盯著鎮子路口的方向,手中的弓握得更緊了,弓弦已經拉開,隨時準備射出一箭。
方才射向鄭天壽的那一箭,分明是從清風鎮大門處射來的!
那箭勢迅猛,鄭天壽根本無法及時躲避,才命喪當場。
花榮心中暗自吃驚,不知道是何方高手在暗中相助。
“老夫周侗,見此有難,特來相助!”一個渾厚而有力的聲音從鎮子路口傳來。緊接著,一位身形矯健的老者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一頭白發被風吹起,卻絲毫不顯淩亂。
老人身後還有一隊馬車跟隨。
顯然是路過了宿頭,來此地借宿!
花榮微微一愣,心中對周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他久聞周侗乃一代武學宗師,武藝高強,桃李滿天下。沒想到今日竟能在此見到他,而且還出手相助。
花榮連忙收起弓箭,向前幾步,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周老先生,在下花榮,乃此地武知寨,多謝老先生出手相助!”
周侗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說道:“花知寨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等習武之人的本分。今日見此地遭此劫難,老夫又怎能袖手旁觀。”
此時,戰場上的局勢已經逐漸明朗。
那夥為非作歹之徒在梁山派來的二十人以及花榮麾下的嘍囉們的圍攻下,已經死傷慘重,剩下的人也紛紛跪地求饒。
周侗看了看戰場,微微皺眉,說道:“這些人作惡多端,理應受到嚴懲,切不可輕易放過。梁山雖有仁義之心,但佛陀也有降魔之相!”
花榮點了點頭,說道:“老先生所言極是,這些人在清風鎮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定不能輕饒。我會將他們押回清風寨,再行處置。”
“押回清風寨?不是要公審嗎?”周侗一愣,“梁山在青州改規矩了?這可不好。”
“周老師傅!”那位都頭把剩下歹人捆綁之後,特意前來見禮,“梁山宣傳司都頭,見過老師傅!”
“方才你們進退有據的陣仗,便知是咱們梁山的兵,”周侗哈哈笑道,“咋,現在都不公審了?”
“哪裡,隻是此地……咱們還未和花知寨溝通。”
周侗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花知寨,這歹人便由他們處置去吧,老夫一行人想要在此處借宿,不知可否?”
花榮再次拱手道:“即便老先生不提,花榮也要請老先生隨我回清風寨,稍作休息,讓在下略儘地主之誼。”
周侗笑道:“那老夫便叨擾花知寨了。”
說罷,便與花榮一同朝著清風寨的方向走去,身後是一片狼藉的清風鎮,以及那些被押解的罪犯和忙碌著收拾殘局的眾人。
馬車在崎嶇的道路上緩緩前行,車輪碾壓著地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車內,薑太公撇了撇嘴,看向了身旁的雲威,笑道:“全境拿下,你兒子這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是不是跟你學的?房子打掃乾淨了,才好請人來嘛,這邊邊角角都沒收拾,這活,真糙!”
雲威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無奈。
他知道薑太公說的是兒子之前的一些莽撞行為,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與薑太公爭論。
於是,他連忙把頭轉向一邊,不再搭理。
待周侗與花榮等人返回清風寨,已是亥時三刻。寨內燈火漸次亮起,百姓們在士兵的安撫下漸漸平靜。
而在百裡之外,密州的夜空同樣掛著一輪冷月。
整個密州以南,皆是山地丘陵,連綿不斷。
那些山巒起伏,山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在月光的照射下,一時間也讓人覺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