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難當頭,他們竟如此不顧大局!”張琳握緊了拳頭,心中的憤怒如洶湧的潮水般難以平息。
“大人,還出征嗎?以這些人去……九死一生啊!”下屬小心翼翼地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就憑目前這不到兩萬人且大多未經嚴格訓練的隊伍,去對抗已經占據東京遼陽府、氣勢正盛的渤海叛軍,幾乎沒有勝算。
張琳沉默了,他的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不出征,大遼的叛亂得不到平定,局勢會愈發危急,國家將陷入更深的困境;可出征,麵對如此懸殊的兵力差距,失敗的可能性極大,這不到兩萬人的性命,恐怕都要葬送在戰場上。
“大人,要不,咱們再向陛下懇請增派些兵力?”下屬試探著提議。
張琳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如今大遼各地都在告急,陛下哪還有多餘的兵力可調。這仗,無論有多難,咱們都得打!”
張琳在幾個募兵所轉了一圈,看到眼前情形,眉頭皺的更緊,這些來投軍的無主奴仆流民,根本毫無士氣,來投軍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吃一口飯而已!
“罷了,”張琳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堅定,“兩萬就兩萬!隻要咱們上下一心,也並非沒有勝算。傳令下去,加緊訓練,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這些士卒掌握基本的戰鬥技巧。”
“是,大人!”將領抱拳領命,轉身準備去傳達命令。
“等等,”張琳又叫住了他,“糧草輜重籌備得如何了?這可是關乎戰事成敗的關鍵。”
“大人,糧草方麵倒是勉強湊齊了,但運輸工具短缺,恐怕難以滿足大軍長途行軍的需求。”將領麵露難色。
張琳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再想辦法征用一些民間的車輛和牲畜,實在不行,就隻能讓士卒們多辛苦些,人力搬運了。無論如何,糧草必須按時供應。”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辦。”將領再次領命而去。
“既然兵力不足,那咱們就從戰術上下功夫。傳令下去,讓各營將領即刻來營帳商議,我們要製定出一套詳細且切實可行的作戰計劃。同時,加大訓練力度,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提升士卒們的戰鬥力。”
“是,大人!”下屬見張琳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領命而去。
張琳望著下屬離去的背影,暗暗發誓,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他也要拚儘全力,帶領這支隊伍打贏這場平叛之戰,為大遼守住最後的尊嚴。
時隔幾日,天祚帝在禦書房再次看到了張琳。
隻見張琳麵容憔悴,短短幾日,鬢角竟已斑白如霜,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有些彎曲。
天祚帝心中一陣心疼,忙喚了內侍搬來繡墩,溫和地說道:“愛卿,快快請坐。”
張琳謝過恩,緩緩坐下。
“愛卿,此次募兵情況如何?朕雖已知些許,卻仍盼能聽到好消息。”天祚帝目光中滿是期待。
張琳抬起頭,看著天祚帝殷切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澀。
他長歎一聲,說道:“陛下,恕臣無能。如今隻募得不到兩萬人馬,且大多未經戰事,訓練也尚需時日。糧草輜重方麵,雖勉強湊齊,但運輸多有困難。”
天祚帝聽聞,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沉默片刻後,他說道:“朕也知如今局勢艱難,難為愛卿了。可這平叛之事,迫在眉睫,斷不能再拖延。”
“臣,此來,便是給陛下辭行的!”張琳撐著膝蓋,晃悠悠的起身,朝著天祚帝艱難一跪,“陛下,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