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柴大官人！小的是我主田將軍麾下鄔梨！”
“田將軍？”
“我家將軍之前還蒙柴大官人贈與軍糧，大官人可還有印象？”
柴進微微一怔，腦海中迅速回憶起來。
片刻後，他恍然大悟，麵露微笑道：“哦，我記起來了。之前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隻不過那是契丹人的軍糧，柴某也隻是借花獻佛！田將軍如今可好？鄔梨兄弟，不知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鄔梨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柴大官人，實不相瞞，小人通過一些跑商的朋友，聽聞貴方有一種火器……我家將軍如今被宋軍和契丹軍相互夾持中，形勢吃緊，急需此物以壯軍威聲勢，懇請大官人能勻出一些，我家將軍定當厚報。”
柴進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這一邊摩尼教想買轟天雷，另一邊田將軍又派人來求，轟天雷數量有限，這可如何是好。
“鄔梨兄弟，實不相瞞，這轟天雷可不是普通物件，我梁山雖有此物，但……”柴進謹慎地說道。
鄔梨聽柴進如此說，心中不免有些著急，但也不好強求。
“柴大官人，我家將軍那邊戰事緊急，實在耽擱不起呀。而且契丹人狼子野心，占了代州雁門之後，便一直得隴望蜀，頻頻南望！”鄔梨苦澀道，“那宋室將我等擠在中間，左右挪移不得……隻得直麵契丹兵鋒……還望柴大官人看在都是漢人的份上，給於援手！”
說話間，鄔梨直接起身，對著柴進深深下拜。
大義之下，這柴進也隻得起身，親手扶起鄔梨，苦笑道：“對於田將軍之大義，我又何嘗資助一二，奈何，如今小可已非橫海郡小旋風柴進，而是梁山鴻臚司總管柴進，其中難處，鄔先生應當知道啊！”
就在這時，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聲。
柴進心中疑惑，正欲派人去查看，一名嘍囉匆匆跑進來稟報道：“柴大官人，摩尼教的張橫不知為何，與幾位兄弟起了爭執，正鬨得不可開交呢。”
柴進臉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
這張橫真是沉不住氣，在梁山之地竟敢鬨事。
“走，去看看！”柴進起身，帶著眾人匆匆朝廳外走去。
隻見張橫滿臉通紅，正與幾名梁山嘍囉爭吵不休。
“你們梁山到底什麼意思？為何還不給個準話？是不是故意拖延，不想賣轟天雷給我們？你們是不是投降了宋室，想要拿我們摩尼教當投名狀？看著我們摩尼教滅亡！”張橫大聲叫嚷著。
柴進走上前，麵色一沉，說道：“張橫！你這是何意？在我梁山之地，如此喧鬨，成何體統！此事我們正在商議，你且稍安勿躁。”
張橫見柴進出來，稍微收斂了一些，但仍憤憤不平地說道：“柴大官人，我家總管等著轟天雷解燃眉之急，你們卻一直沒有準話，叫我如何能不急？”
柴進正欲回應，鄔梨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張橫，你我皆是為自家主公辦事，都不容易。但也得按規矩來，柴大官人他們自有考量，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張橫看了鄔梨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又是誰？少在這說風涼話。你們恐怕也是來買轟天雷的吧，莫不是想跟我們搶？”
鄔梨皺了皺眉，說道：“張橫，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惡語相向。我家將軍確實也有難處，前來求夠轟天雷，還望大家能各退一步，和氣生財嘛，和和氣氣地解決此事不好嗎？”
“和氣生財？”張橫哈哈一笑，“你是個生意人！可我不是！我家聖公不是！”
張橫身後的徐統雙目圓睜，臉上滿是不屑，替張橫大聲說道：“我家聖公舉義旗，為的是天下光明，為的是天下百姓！可不是為了什麼和氣生財。如今我們來此，就是為給呂總管弄來轟天雷，好早日攻破宋軍，這是大事，容不得你們來攪和。”
鄔梨麵色微微一變，卻仍保持著幾分鎮定，說道：“這位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家田將軍同樣是為了河北百姓，才起兵舉事！之前，宋室把代州，府州，豐州，三州之地送於契丹，你知道，那三地百姓此時如何了？百不存一！我家將軍父母親族俱是被屠！如今我家將軍與宋軍和契丹兩線交戰，陷入困境，急需轟天雷相助，這也是為了大業著想。大家目標一致，又何必爭個你死我活？”
柴進見兩人越說越激動，趕忙上前打圓場：“二位都先消消氣。此事既然大家都有需求，咱們不妨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商議。梁山向來重情重義，也不會偏袒任何一方。隻是這轟天雷數量有限，得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這時，婁敏中等人走上前來。
婁敏中看了看眾人，開口說道：“柴大官人說得對，咱們梁山行事，講究個公正公平。如今摩尼教與田將軍都有求於我們，我們不能厚此薄彼。但轟天雷乃重要火器，自是不能像是買菜賣菜一般！”
柴進點頭道：“婁知州所言極是。依我之見，我們不妨先了解一下雙方的具體需求，再根據轟天雷的實際數量，看看能否合理分配。同時，咱們也得考慮這火器交易之後可能帶來的影響，與雙方立下約定，確保此事不會給梁山帶來麻煩。”
徐統聽了柴進的話，稍微冷靜了些，說道：“柴大官人所言有理。我家總管急需轟天雷攻打宋軍，至少得二千個，才能確保戰事順利。”
鄔梨也趕忙說道：“我家將軍那邊同樣戰事吃緊，至少也得五千個，還望梁山諸位頭領能體諒。畢竟契丹兵馬遠勝宋軍！”
柴進和婁敏中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思量。
登州現存的轟天雷總共也不過一萬餘個，既要滿足雙方需求，又不能影響自身防禦，實在是個難題。
柴進沉思片刻後說道：“二位，實不相瞞，登州的轟天雷數量有限，滿足不了二位的全部需求。但我梁山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這樣吧，我們勻出六千個轟天雷，你們雙方自行商議如何分配。不過，你們得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徐統和鄔梨麵麵相覷，心中雖有些不滿，但也知道這或許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柴大官人請講，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兩人齊聲說道。
柴進緩緩說道：“你們不得將轟天雷用於傷害無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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