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炙烤著沙坪壩的廠房區，鏽跡斑斑的鐵門上“川渝老味火鍋底料廠”的招牌被曬得褪色，門環扣響時驚飛兩隻麻雀。程君君跟著母親走進廠區，濃重的牛油味撲麵而來，像是走進了固態的火鍋湯裡。
廠房負責人周廠長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袖口永遠挽到肘部，露出胳膊上的辣椒紋身。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帶著母女倆穿過晾曬場——成百上千個竹匾裡鋪著曬乾的辣椒，在陽光下紅得發亮，仿佛一片燃燒的海。
“這是貴州子彈頭，”周廠長用木棍撥拉著辣椒，“辣度夠；那邊是雲南皺皮椒，香得很。咱們的底料都是先炒後曬，七道工序，您聞聞這味兒——”他指向正在翻炒的巨型鐵鍋，牛油與辣椒的香氣混合著豆瓣的發酵味，熏得程媽媽直吸氣。
樣品間裡，七八個白瓷盤盛著不同口味的底料，從“微辣”到“變態辣”依次排開。程君君用小勺挑起一塊牛油底料，琥珀色的凝固油脂裡嵌著花椒與八角，像塊帶著辣味的寶石。
“周廠長，我們想要那種‘辣得過癮但不上火’的底料，”程媽媽打開筆記本，“昨天吃的那鍋，辣得我半夜起來喝冰水，可今天嗓子居然沒疼。”
周廠長哈哈一笑，從櫃子裡掏出個玻璃罐：“秘密就在這兒——貴州的金銀花，雲南的羅漢果，炒料時按比例加進去。不過這配方嘛……”他故意拖長聲音，目光掃過程君君手裡的樣品。
“我們要長期合作，”程君君放下勺子，直視周廠長的眼睛，“初期先訂每月1千斤底料，另外還要采購辣椒麵、花椒等調料。您要是願意分享改良配方，我們可以簽三年協議，但是這三年期間，我們家火鍋店所在的城市，你不能將底料再賣給彆人了。”
周廠長的眉毛跳了跳。廠房外，鼓風機的轟鳴突然停了，樣品間裡隻剩下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這樣吧，你們先分彆試試這些不同辣度的底料，看看你們想要哪種”周廠長說著就帶程君君母女往辦公室走去。此時辦公室已經放置了5個小電火鍋，周廠長示意程君君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底料試試。
“媽媽試試這個微辣、麻辣、辛辣、巨辣吧”程君君建議道，說著便往小電鍋裡分彆丟入相關底料。紅湯開始翻滾時，母女二人分彆在每個鍋裡都放入了食材，然後挨個試試。
“君君，考慮到我們那麼的口味，我們選這個微辣、麻辣、巨辣三種吧”
“行，那就這三種，回去我們還要加入一些不辣的鍋底呢。”母女決定好要購買的種類就開始和周廠長談價。
周廠長開口說“我們也奔著長期合作去的，我也不多要你，每公斤底料10元，這都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價格了”
“打個八折，行我們今天就簽協議，不行我們就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程君君開口說道，而且做出隨時要和媽媽走的姿勢。
對方思考了一下，即使這樣他也有利潤空間，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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